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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悦抿唇看着张老爷，这个问题其实不难回答。
张小姐和下人有了情感，这是在大家族不能容的，她性子再桀骜也就两条路，同意出嫁或者抵死不嫁。
可是以张老爷的脾气，还有这个年代，估计后者真的会死。
所以给她留下的其实只有第一条路。
很简单的排除法。
但是她扮演的是张小姐，痛快的答应明显不是她会做出来的事。
“我要我的丫鬟。”
南悦看着张老爷，“还有……我要自由，哪怕只有三天。”
“在我自己家我也得坐牢吗？”
张老爷张开嘴笑了起来，那声音格外让人毛骨悚然。
南悦看到那个女纸人身子都开始发抖了。
“好，只要你想通了，父亲也不舍得为难你。”
“至于这个丫鬟……”
张老爷看了眼祝希宁，“就跟着你去李家吧。”
张老爷恢复成了正常的样子，背着手慢慢走了出去，大半仆从就跟着他离开，花厅顿时空了下来。
这些人身上都有非常强烈的非人感。
实际上对于清道夫来说，在他们的认知里所有的原住民就是NPC，但和这种纸人的NPC是完全不同的。
它们的非人感太过于浓烈，让人非常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在一个异世界，周围全是危险。
南悦微微松了口气，打算和祝希宁跟上去看看。
既然现在不限制自己的自由，起码要在张府转转，看看另外两个人在哪，还有什么线索。
“你……你们……”
南悦步子一顿，她回头看去，女纸人还坐在原地，她的皮肤更像纸了，她似乎想站起来，动作间发出了“沙沙”的声音。
她的表情变得惊恐，但是因为五官更像是画上去的，让她面部更加不协调。
像是活人的表情出现在了纸人脸上，比那些会动的纸人更加诡异。
南悦注意到，她开始说话以后，原本站在一旁服侍的丫鬟纸人都偏头看向她，嘴角带着一模一样的弧度，像是审视也像是恐吓。
女纸人吓得愣在了原地。
南悦上前两步扶住了她，入手就是阴冷、僵硬，但是和之前与她接触的纸人相比，似乎更柔软一些。
“娘，你别担心，我很好。”
南悦定定看着女纸人，慢慢的一字一句道，“您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咱们回房说。”
女纸人嘴唇开合几下，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也可能是因为南悦的镇定感染了她，她重重点点头，在南悦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好在女纸人是知道自己的房间的，她死死拉着南悦的手，三人飞快地往花厅另一边走去。
身后传来“沙沙”的声响，是那些服侍的纸人跟着他们。
“别回头。”
“别露出害怕的表情。”
南悦轻声在女纸人旁边低语，女纸人咬牙装出一副镇定的姿态往前走。
不一会，走过一个拱门，看到几间厢房。
南悦跟着女纸人往西厢房去，她扭头看了看旁边的一间房。
以她在培育学校学到的知识，这种几进几出的院子，未出阁的小姐不会和父母睡在一起，但也不会是像在那种监狱一样的房间里。
张小姐的房间应该在更深的地方，只是因为她和下人私通，才被关到了那里。
女纸人推开了西厢房的挂帘，南悦和祝希宁走了进去，房里已经被守着的纸人点上了烛光。
这是一间比南悦刚才在的地方大很多的房间，装饰也更加精美华丽，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房间里站着几个纸人的原因，一切都显得死气沉沉。
“我和母亲要说话，你们都出去。”
几个纸人缓慢地转动着脑袋看向南悦。
南悦冷淡地看着他们，手里轻轻掐了一下女纸人。
女纸人这才鼓足勇气，“对，你们都出去，我和燕儿说说话。”
原来张小姐叫张燕。
有了夫人发话，纸人才慢吞吞往外走去，祝希宁跟着他们一起，最后将门关上。
她没必要留在这里，不如出去确保没有纸人偷听。
她和南悦太过默契，很多东西没有必要用语言交流。
纸人一走，女纸人就死死拉着南悦。
“救……救救我。”
南悦近距离打量着女纸人，她的五官确实是用油彩画上去的，但是比其他纸人更加灵动精致。
“你是游客？”
南悦肯定，这人不是纸人NPC，应该是之前进来的那一拨游客。
“对对！”
女纸人惊讶地看着南悦，“你们也是？”
她画出来的眉眼一弯，看上去是哭了，但是却没有眼泪流出来。
“这个鬼屋真的有鬼！有鬼！”
南悦拍了拍她，“别急，你慢慢说。”
女纸人哭了半天，没有眼泪流出来自己也绝望了。
她想了想，慢慢和南悦说起他们的经历。
女纸人叫佟洁，他们一行人有5人，来到李小姐的鬼屋后生成了场景：替嫁。
进入到场景的时候一切都很正常，这些丫鬟都不是纸人，而是活生生的人。
并不像鬼屋，像是大型的演绎剧场。
他们玩的挺开心的。
慢慢的，佟洁发现了不对。
周围的丫鬟越来越僵硬，不像是一开始各有各的性格，反而变得统一、木讷……诡异。
而自己的朋友也是，有几个人和她提过，他们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又说不上来。
这种感觉并没有被重视。
直到佟洁找不到她的朋友了。
一开始是扮演张燕的女生，后来是扮演丈夫的男人，再后来……
就只剩下佟洁一个人。
佟洁的声音都在发颤，“一切都不对了，周围的所有人都变成了纸人，我能感受到自己也在变成纸人，他们……他们都在等我……”
佟洁油彩的眼睛中呈现出恐惧和绝望。
“昨天我在屋里睡觉，我不想睡的，可是我已经来这里太久了，我太困了。”
佟洁抵挡不住睡意睡着了，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对上了两张纸糊的脸。
那两个纸人丫鬟，弯着腰离她极近，那张死板诡异的脸几乎贴在了佟洁脸上。
“夫人，您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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