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 “地煞?千机戮仙阵” 的光芒彻底敛去,宁天只觉精神力已经耗损了大半,此刻他的头脑已经有些阵阵发沉。他召回七十二具地煞机关人,将其收入储物戒,带着百里星安转身往璇玑星蟒的湖边走去。
越靠近湖边,空气中的幻术气息便越浓郁。远远望去,湖边的空地上已站着十道身影,正是百里松毅带着的九位百里家阵术宗师。见宁天走来,众人纷纷拱手行礼。
“宁天大人。” 百里松毅率先开口,眼中带着几分期待与紧张,“我等已在此等候多时。”
宁天点头:“辛苦诸位了,璇玑前辈应已备好幻术,这便随我来吧。”
话音刚落,湖边巨石上的璇玑星蟒缓缓抬头,漆黑的鳞片突然泛起琉璃般的银白色光泽,周身渐渐腾起五彩斑斓的光芒。
那些光芒交织缠绕,绚烂得让人移不开眼,明明是多种色彩叠加,却透着一种奇异的纯净,倒让宁天想起 “五光十色的白”—— 这景象他虽见过一次,此刻再见仍觉震撼。
“都静下心来。” 璇玑星蟒的声音在众人耳畔响起,“入我幻术,需以自身精神力为盾,抵得住心魔幻象,才算过了第一关。”
光芒越来越盛,刺得众人纷纷眯起眼。
片刻后,一道白光闪过,众人只觉四周景象骤然变换 —— 天空、湖泊、草地尽数消失,只剩下无穷无尽的白,纯粹得让人分不清上下左右。
他们试着迈步,双腿明明在动,意识却毫无移动的实感,时间与空间的概念仿佛被彻底抹去,心底渐渐泛起一丝慌乱。
这便是璇玑星蟒的幻术,以无边白光消融感知,再伺机侵入识海。宁天深吸一口气,立刻调动残存的精神力,在识海筑起屏障。而身旁的十位百里家宗师,此刻已各自陷入幻境。
最先显露异样的是排行第五的百里松松。他本是沉稳性子,此刻却突然面色煞白,双手紧紧攥着拳头,额上青筋暴起。
在他的幻境中,无边白光化作了聚星渊崩塌的景象 —— 熟悉的殿宇在烈焰中倾颓,弟子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而他被压在断柱之下,眼睁睁看着阵纹被人篡改,却无能为力。
“不…… 不可能!” 他喉间溢出痛苦的低吟,精神力屏障在绝望中摇摇欲坠,不过半个时辰,便身子一软,踉跄着退出了幻术范围,面色惨白如纸。
百里松松刚退到一旁,排行第九的百里松祥便露出了挣扎之色。他额角冒汗,双手胡乱挥舞,像是在驱赶什么东西,嘴里还念念有词:“别过来…… 这些阵旗怎么会动?”
众人看向他时,只见他瞳孔涣散,显然已被幻境攫住心神。
在他的意识里,那片白光早已化作漫天飞舞的阵旗,每一面旗子都长着尖牙,旗面上的符文扭曲成狰狞的面孔,正争先恐后地往他识海里钻。
“我明明记得这是‘锁灵阵’的旗语…… 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试图分辨阵旗的规律,可那些符文转瞬间又换成了他从未见过的样式,顺着视线往脑子里钻,化作无数尖细的声音:“连基础阵旗都认不出,还敢称宗师?”“百里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这些声音像针一样扎进他心里,他本就有些急躁的性子瞬间被点燃,猛地挥拳去砸,却只打在空处。
阵旗越聚越多,渐渐缠得他四肢发沉,精神力在慌乱中快速流失。
“我不是…… 我不是废物!” 他嘶吼着,额上青筋暴起,可幻境中的阵旗却化作锁链,将他牢牢捆住。
不过一个时辰,他猛地打了个寒颤,双眼恢复清明,看着自己还在挥舞的拳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踉跄着退到百里松松身边,喘着粗气道:“好…… 好厉害的幻术……”
紧接着,排行第七的百里松河眉头紧锁,眼眶泛红,嘴唇哆嗦着,像是在极力压抑什么。
他眼前的白光早已变了模样 —— 那是万药山后山的药田,他最疼爱的小徒弟正蹲在田埂上哭,手里攥着半截枯萎的千年雪莲,那是他准备用来救治一位长老的药引。
“师父…… 我不是故意的…… 我就是想看看它开得好不好看……” 小徒弟抽噎着,眼泪滴在雪莲上,枯萎的花瓣簌簌掉落。
百里松河想开口说 “没事”,喉咙却像被堵住一般发不出声。
他眼睁睁看着小徒弟被药田的守护兽盯上,那只平日里温顺的灵鹿此刻眼冒红光,猛地扑向徒弟瘦小的身子。“不要!” 他终于喊出声音,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只能看着徒弟在利爪下消失。
愧疚像潮水般淹没了他,他想起自己总说 “徒弟毛躁”,却从未教过她如何避开守护兽;想起徒弟总缠着问 “师父会不会不要我”,他却总以 “忙着布阵” 为由敷衍过去。
这些念头在识海里翻涌,精神力屏障渐渐被愧疚啃噬出裂痕。他捂着胸口,脸色越来越差,支撑了一个半时辰后,突然长叹一声,双眼恢复神采,只是眼圈红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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