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他已经率先迈开步子,跟着小夜子往榕树那边走。刚要伸手攀住树干,又想起什么,回头看向百里松毅和百里松明:“松毅大师、松明大师,你们也一起来。”
百里松毅二人连忙应下,又转头嘱咐百里松彦看好十三叔,随后快步跟了上来。小夜子说的地方在离地面约莫十米高的位置,正是榕树主干分叉的中心,粗壮的枝桠交错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小平台,站在上面刚好能稳住身形。
“老大,就是这儿!” 小夜子指着平台中心一块毫不起眼的树皮,那里的颜色比周围略深一些,还沾着几片枯叶。
宁天上前一步,伸手轻轻拂去上面的落叶和浮尘。随着他的动作,一片清晰的刻痕渐渐显露出来 —— 正是刚才萤火虫拼出的那幅一百零八颗星辰的图案。
每一颗星辰的刻痕都深浅适宜,边缘光滑,显然是被人精心雕琢过的,在透过枝叶洒下的月光里,泛着淡淡的光泽。
“这该怎么破解?” 宁天皱起眉头,指尖轻轻划过那些星辰的刻痕。既不是能按动的按钮,也不是可以嵌入东西的凹槽,摸上去平平无奇,完全看不出半点机关的痕迹,一时之间,他也没了头绪。
一旁的百里松毅忽然凑近了些,仔细端详了片刻,开口道:“宁天大人,这图案看着,倒像是家族很早以前流传下来的一种启阵手法。” 他转头看向百里松明,“你也来瞧瞧,是不是那个?”
百里松明也凑近了,眉头紧锁,一边看一边回忆:“我也拿不太准…… 这种手法已经很多年没人用过了,我们小时候也就听老一辈提过几句,说是什么上古传下来的阵图,从没见过实物。
对了!叫老十来!” 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老十最爱琢磨这些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他肯定知道!”
“对,松亭!找他准没错!” 百里松毅也一拍大腿,语气笃定。
宁天立刻让小夜子去叫人。小夜子动作快,不多时,百里松亭就跟着它匆匆赶来了。
百里松亭性子沉稳,脸上总带着一股书卷气,鼻梁上架着一副用墨晶打磨的眼镜,看着就像个潜心研究古籍的学者。他见了众人,也不啰嗦,径直走到树干分叉处,目光落在那块刻着星图的树皮上。
“老十,快看看这个,能不能解开?” 百里松明急声催促,语气里满是期待。
百里松亭仔细端详了半晌,先是缓缓摇了摇头,吐出两个字:“不能。”
宁天和百里松毅、松明三人刚要跟着叹气,心头也跟着一沉,却听他顿了顿,又补了两个字:“可以。”
三人皆是一愣,面面相觑。
“老十,你这到底是能还是不能啊?一会儿说不能,一会儿又说可以,这不是急死人吗?” 百里松明忍不住开口,语气里带着点哭笑不得。
“破解,不能。” 百里松亭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依旧平静,语气却很笃定,“启阵,可以。”
宁天的眼睛猛地一亮,像是抓住了一线曙光,惊喜道:“能先启阵也行!有劳松亭大师了!”
百里松亭点了点头,不再多言。他双手迅速抬起,指尖掐起复杂的法诀,随着他的动作,淡淡的青色光晕在指尖流转,像是有生命般跳动着。
最后,他五指张开,左手轻轻叠在右手手背上,掌心朝下,缓缓按在那片星图上。稍一用力,双手猛地向两侧一分。
下一秒,令人惊叹的一幕发生了 —— 树皮上的一百零八颗星辰竟逐一点亮,柔和的白光从刻痕中渗出,渐渐汇聚、升腾,最终在半空中形成了一幅立体的星图。
那星图悬在众人眼前,清晰得仿佛触手可及,连星辰与星辰之间的连线都一目了然,像极了宁天前世见过的全息影像,却又多了几分古朴的灵气。
“成了。” 百里松亭收回手,退到一旁,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仿佛只是做了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宁天的目光在星图上飞速扫过,几乎是瞬间,就锁定了那七颗代表青龙七宿的星辰。趁百里家三位宗师还在低头研究星图的脉络走向,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指尖在半空中连点数下。
随着他的动作,角宿率先亮起,光芒陡然变得炽烈;
紧接着,亢宿应声而亮,与角宿遥相呼应;
随后是氐、房、心、尾、箕 —— 七宿依次亮起,在星图上连成一条蜿蜒曲折的光带,活脱脱一条腾空而起的青龙,在夜色里栩栩如生。
几乎在最后一颗星辰点亮的瞬间,星图中猛地跃出一条绿色的龙影。
那龙影身姿矫健,鳞爪分明,直冲天际,在夜空中盘旋一周,发出一声仿佛能穿透云层的龙吟(虽然众人听不见声音,却能感受到那份气势),随即又俯冲而下,钻入浓密的树冠之中。
它在枝叶间穿梭游走,灵活得如同游鱼入了沧海,引得树下原本在照看十三叔的百里松彦等人纷纷抬头,看得目瞪口呆。
就连远处被萤火虫吸引,正拄着拐杖慢慢踱步的百里苍擎,也停下了脚步。他抬起头,浑浊的眼睛望着那条在枝叶间翻腾跳跃的绿色龙影,眼神里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清明,像是被什么触动了尘封已久的记忆。
龙影在榕树中心盘旋了七圈,每一圈都比上一圈更快,带起的风让树叶簌簌作响。突然,它猛地一个折转,挣脱了树冠的束缚,如离弦之箭般直直冲向地面 —— 目标赫然是下午百里苍擎倚靠过的那块半人高的花岗岩。
“快下去看看!” 宁天低喝一声,率先纵身跃下树干,百里松毅三人也紧随其后。几人刚落地站稳,就见那条绿色龙影 “嗖” 地一下,一头扎进了花岗岩里。
下一秒,石面上竟缓缓浮现出一个龙形的图案。那龙身弯曲的弧度,那首尾相接的姿态,竟和宁天当初打开百里承渊那扇大门时,用到的龙形玉雕一模一样,像极了他前世学过的英文字母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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