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跟着小玄子往林子深处走,脚下枯叶积得能没过脚踝,踩上去那沙沙声裹着热气钻入耳膜,倒像是有无数小虫子在暗处磨牙。
越往里走,周遭的空气越像被点燃的烈酒,顺着汗毛孔往骨头缝里钻 —— 起初只是额角沁出细汗,到后来连背脊都湿透了,打湿的衣襟贴在身上,被热风一吹,竟泛起针扎似的痒。
宁天抬手抹了把脸,指腹触到滚烫的皮肤,连呼出的气都带着焦灼的温度。
他望着前方蒸腾的热浪,那些扭曲的空气里仿佛藏着无数跳动的火舌,将视线都灼得发花。
“这鬼地方,倒像是被扔进了熔炉。” 他喉结滚了滚,咽下口干涩的唾沫,“再往前走,怕是真要被烤成肉干了。”
周围的草木早没了先前的暗红,低矮的灌木丛蜷成焦黑一团,叶片卷得像干涸的河床,轻轻一碰就簌簌往下掉灰。
有几株歪脖子树更惨,树干布满炭化的裂纹,风一吹就晃悠,仿佛下一秒就要轰然塌下来。
小玄子却格外兴奋,蛇鳞在热浪里泛着油亮的光,细长的身子灵活地穿在枯草丛中。
它时不时停下来吐吐信子,舌尖沾着的热气让它眯起眼,随即猛地窜向前方,长尾扫过焦土时带起一串火星,倒像是在撒欢儿。
“照这样看,火山赤晶该就在附近了。”
宁天停下脚,他的目光撒网似的在周遭逡巡,从焦黑的树干到龟裂的土地,连石缝里的青苔都没放过 —— 那些本该翠绿的苔藓,此刻泛着诡异的橘红,像是凝固的火焰。
额角的汗珠顺着下颌线滑下来,滴在脚下的土地上,连丝水渍都没留下就被吸干了。
宁天喉间泛起干涩的痒意,清了清嗓子道:“大伙儿仔细找找,特别留意那些和周遭不搭调的东西。火山赤晶灵力这么霸道,总会留下些不寻常的痕迹。”
众人应声散开,脚步声在寂静的林间格外清晰。
百里松彦背着手慢悠悠走,象牙白的长袍下摆沾了不少黑灰,倒像是在墨水里浸过。
他时不时弯腰捡块碎石,对着阳光眯眼打量,指尖捻动间,碎石表面竟凝出层薄霜,只是转瞬就被热浪蒸成了水汽,倒像是场迷你的冰与火。
一上午的搜寻却像在滚烫的沙地里捞鱼,连半点儿像样的线索都没摸着。
日头爬到头顶时,毒辣的阳光穿透稀疏的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斑,那些光斑竟带着灼人的温度,落在皮肤上像被细针扎似的。
“再这样找下也去不是个办法啊。” 宁天靠在棵相对完好的树干上,抬手扯了扯领口透气。
树皮烫得惊人,他刚靠上去就猛地弹开,引得大伙儿都笑了起来。
笑声在热浪里打了个滚,竟也染上几分焦灼,倒像是被烤得变了味。
“这要是有个能探查火属性的探测器就好了,” 他望着远处扭曲的空气喃喃自语,“也省的我们想个无头苍蝇般胡乱找寻。”
这话刚出口,站在宁天身旁的南锋鸣就眼睛一亮。
“宁天大人您刚所说的‘探测器’,是何物啊?” 他往前凑了两步,眉毛因好奇扬起来,眼睛里泛着孩童般的光彩,倒像是听到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儿。
宁天倒被问住了,手指挠了挠耳根,脸上泛起些微热。
“就是…… 能感知某种属性的力量,并且还能够感知到这股属性的强弱,借此就可以推测出这股属性力量的来源所在的方向。” 他说着自己先笑了。
“宁天大人,真的有这种东西存在吗?”百里松明此刻怀疑宁天在胡诌。
“这也只是我刚刚胡乱想出来的,别当真。”宁天也有些尴尬,毕竟这与自己前世有着不一样的文明,自己的想法确实有些“超纲”。
“松彦,我记得有一种阵法可以引发属性共鸣是不是?”南锋鸣若有所思地问着百里松彦。
“你是说,‘共鸣阵’吗?这个阵法确实可以引发属性共鸣。”百里松彦回答道。
南锋鸣拍了下大腿,左脚往地上重重一跺,震得周围的热浪都晃了晃。“对!共鸣阵!”
他转身从行囊里掏出个青铜罗盘,巴掌大小的盘面刻着繁复的纹路,边缘还嵌着几颗暗红色的晶石。没等众人看清,他手指翻飞间,那罗盘竟 “咔哒” 一声散成了堆零件,铜片、齿轮、晶石散在手心,像是打翻了百宝箱。
百里松明疑惑地问着百里松彦:“这南长老鼓捣这罗盘干什么,这不是南家搜寻矿脉的时候用的吗?难道他打算拿这东西找火山赤晶?这不开玩笑嘛!”
“未必。” 百里松彦突然开口,折扇在掌心轻轻敲着,“南长老既然刚才提到了共鸣阵,或许这东西真能派上用场也未可知啊。”
南锋鸣从零件堆里挑出枚硬币大小的圆形金属,那金属泛着暗哑的光泽,边缘还带着细密的齿痕。
“松彦,借你阵纹一用。”南锋鸣突然出声道。
他将金属片往空中一抛,百里松彦立刻会意,双指并拢如笔,指尖萦绕着淡青色的灵力,凌空勾画阵纹,最后烙印在金属片上。
众人都屏住了呼吸,只见那些灵力触到金属片的瞬间,竟化作金色的纹路,像活过来似的沿着齿痕蔓延。
百里松彦的额角渗出细汗,不是因为热,是全神贯注催动灵力所致。
当最后一笔落下时,整个金属片突然亮起红光,那些纹路如同跳动的火焰,在阳光下灼灼生辉,看得人眼都有些花。
“成了。” 百里松彦收回手,长舒一口气,指尖还残留着灼烧般的麻意,像是刚摸过烧红的烙铁。
南锋鸣眼疾手快接住下落的金属片,转身嵌进个方形的铜盒里。
他又从行囊里摸出枚灵石,那灵石竟泛着玛瑙般的红,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热气,像是刚从炭火里取出来。
“这是火灵髓,能放大属性共鸣。” 他说着将灵石卡在铜盒侧面,随后开始组装那些散落的零件。
铜片与齿轮咬合的 “咔哒” 声此起彼伏,南锋鸣的手指粗糙却灵活,像是在编织什么精密的蛛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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