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萤火虫在空中盘旋了几圈,又渐渐落回原处,像是舍不得这片刻的宁静。
璇玑星蟒盘踞在他身侧,鳞片反射着篝火与星光,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它时而吐出分叉的信子,捕捉着晚风里的气息,像是在感知着周围的一切。
虫王则晃悠着触须,将一颗晶莹的浆果抛向空中,再用前足精准接住,动作娴熟而有趣。
他们看着眼前这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心中也暗自庆幸,感觉自己的安排看来是非常成功的。
“小子,在你突破那日,回来的路上我问你是否顺利,可你眉宇间凝着层郁色。” 虫王突然停下动作,复眼在暮色中闪烁着警惕的光,“莫不是突破过程当中出了什么岔子?”
虫王这个问题已经在心里憋了一天了,从看到宁天那异样的神情开始,它就一直惦记着,终于找到机会问出了口。
璇玑星蟒闻言缓缓转头,竖瞳中映出宁天的身影。
它能清晰感知到那股沉稳的九幽气息,确实已经踏入了九幽境第四层。但它还是担心地问道:“我观气息无碍,难道是突破过程中出了什么意外?”
在他们身边的百里松毅、百里松明以及百里星安也都放下手中的酒,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宁天,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宁天仰头灌了口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阵灼热的感觉。
他忽然将酒坛重重顿在石上,发出一声闷响,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几位可有听过,修行一道有人感悟了两种属性?修行者若同时感悟两种属性,会是何种境况?”
“两种?” 璇玑星蟒的鳞片骤然竖起,蛇信子急促地颤动着,显然这个消息让它十分震惊,“人族修士向来择一属性深耕,我从未听闻有谁能同时感悟两种属性...”
“宁天大人是说...” 百里松明手中的酒杯险些脱手,酒液溅在衣襟上都浑然不觉,他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惊讶,“难道说,您的九幽冥核中,竟有种下了两道道种?”
“两种?两种怎么了?” 虫王急得用触须敲了敲石案,发出 “笃笃” 的声响,“你们倒是说清楚,两种属性到底是好是坏?”
“虫王您有所不知。”
百里松毅抚着长须,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显然他的内心也不平静,“人族修行最关键的一步便是这感悟天地之力,种下玄脉道种。
这道种指的便是修士在天地之力中所感悟到的属性之力。玄脉道种如同播撒在丹田的种子,日后能长成参天之木,还是沦为朽株,全看这最初的选择。
寻常修士终其一生,能将一种属性悟透已是奢望,更别说同时感悟两种了。”
“常理来说,大部分修士都是在感悟天地之力中的众多属性时,选择其中一种最为强大,且与自己有亲和之意的属性。
当然也有修士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吸收到了多种属性,但是这种情况也都不同,有的是福也有的是祸。” 百里松明补充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
“没错,我当年游历天下,见过一位前辈,在他那里听了不少奇闻轶事。一次有人提起了类似的事,他便讲起过他遇到过的两人。” 百里松明的声音带着颤抖,显然那段记忆让他印象深刻。
听到这里,宁天竖起了耳朵,身体微微前倾,说道:“松明大师快别卖关子了,说重点。”
“他遇见的第一个人是一位炼丹大师,少年成名。在感悟天地之力时,同时感悟了木属性与火属性,但两种属性木弱火强。
但他在之后的修炼中发现木属性虽弱,却在修炼的同时能够让火属性的修炼更加快速。木属性辅以火属性,在他的丹药一道上给予了最大的支持,最后成为了一方闻名的丹药宗门的宗主。”
“那另一位呢?” 宁天追问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他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篝火的光影在百里松明脸上明明灭灭,他的表情变得十分复杂,忽然长叹一声:“这另一人...... 他本也是一位天之骄子,但所感悟的乃是冰火属性。
据说他本来感悟的是火属性,可在突破时被人袭击,中了一掌,掌中蕴含冰寒之气。意外之下,以冰火属性突破。
结果在他日后修炼中,冰火相冲,冰盛火熄,火盛冰融,最后修为再无寸进,一生都被困在了那个境界,实在令人惋惜。”
“福兮祸所伏啊,祸兮福所倚。” 宁天望着湖面破碎的火光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酒坛粗糙的表面,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思索。
湖风突然转凉,吹得他鬓发微微颤动,也吹得他心中泛起一阵寒意。
“宁天小子,本王着实好奇得紧啊!快别卖关子了!” 虫王的触须几乎要戳到宁天鼻尖,它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你到底感悟了什么属性啊?”
“我不说了,各位自己看吧。”
宁天说完忽然打了个响指,指尖腾起一簇如火焰一般的黑色气息。那气息看着就给人带来一种危险的感觉,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连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染上剧毒,湖边的水草瞬间褪成死灰,失去了往日的生机。
“是毒属性...” 璇玑星蟒的声音里带着凝重,蛇瞳死死盯着那簇火焰,不敢有丝毫松懈。
话音未落,墨色火焰外突然窜起一道赤红电弧。
噼啪作响的雷蛇如同活物般游走,所过之处空气都在震颤,与那死寂的毒火形成诡异的对峙,一股无形的张力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雷与毒...” 虫王的复眼骤然收缩,它显然被这两种属性的同时出现惊呆了,“这两种属性,一个暴烈如狱火,一个阴鸷如寒潭,怎能... 怎能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宁天苦笑着将指尖的异象散去,开始讲述突破时的惊魂一刻。他面露苦笑,眼神中还残留着些许后怕,缓缓开口:“当时,我先是发现了属性气流,思考再三后决定选择毒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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