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序 第257章 熟悉又陌生的沧桑

“首座，你决定好了吗？或许现在的你还无法接受所有的记忆，有些众生皆不可知的真相……也会回来。”小童脸上露出一抹担忧道。

“什么真相？”金昌耀问。

小童沉默片刻后摇了摇头:“你决定好了吗？”

“当然，这些时间是大家争取出来的，刻不容缓。”金昌耀看了一眼云青泽，“而且，我感觉你有事情想告诉我。”

云青泽没有隐瞒的点了点头:“等一切搞定我再同你说。”

“好的，等我回来要告诉我哦。”金昌耀歪了下脑袋笑道，然后一把推开了门，直接冲了进去。

小童叹了口气，回头道:“我需要留在这里守着，准备随时可能发生的状况。”

云青泽看着缓缓关闭的金色大门，撩起一缕秀发别过耳朵:“我明白，那个家伙就交给我们吧，我们会争取足够的时间的。”说罢，她跃上莲花也朝着饕餮的方向而去。

进入门扉后，金昌耀目之所及空无一物，因为门后——什么也没有。没有光、没有灵力波动、没有可以触碰的哪怕地面，甚至可以说没有时空的概念，一切归于无。

他就这样下沉，下沉，无止境的下降。

明明没过去多久，可金昌耀内心却有一丝迷茫。他伸出右手，可眼前只有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他握拳朝上，闭目冷静。这四周的虚无令他心悸，甚至哪怕面对天弃生物诡口饕餮时，哪怕是被那阴九戾夺舍肉身时，他都不曾有过这种强烈的……恐惧。

这并非新生且突然的，而是在他踏足这片空间后，一种深埋于心中的情绪无法再被压制，全都显露了出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强行压下这份令他熟悉又陌生的情感。再次睁眼时，他的神情中已经多了一份惆怅，他不顾身体下沉，目视着上方的黑暗。

这时，一粒光尘出现在这虚无空间之中，给那无边的黑暗带来一丝光明，那梅光尘似有灵性一般很是亲昵的粘上了金昌耀的脸。而在之后，两粒、三粒、四粒……越来越多的光尘出现，犹如黑夜明星点点闪光。

突然，金昌耀笑了一声:“不是已经开始了吗。”他的指尖处停留着一粒光尘，指尖一动，光尘就脱离了下来。然后所有的光尘全都脱离而去，于半空中聚拢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的图案，光芒大绽。

金昌耀抬手一遮，闭上眼睛抵挡。

再次睁开眼，他已经脱离了虚无，站在了一片奇异空间。这里是一片绚烂星海，星河流淌在他脚下，四周无数的次元空间裂缝环绕如同五彩斑斓的支流，在分隔不远处的地方形成了一个个涡轮奇观。

他怔怔的看着眼前一幕，显然被触动到了，好半晌才有了声音:“这是……新生？”

星河悬浮，灿烂的星泉直冲而下，无数的灵纹交织，环绕金昌耀。而后快速聚拢、延展、拓深……

“嗖”！几道灵纹直接穿透了他，在他还未反应过来时便已经透体而过。他瞳孔骤然一缩，精神如同脱离**的禁锢，在一个不同的时间概念中进入了一个快速的循环。

他恍若自己就是那万千次元的一条，在交织与发展中构筑了“空”的框架，而后，不知从何而来的碧蓝色水流流淌而来，进入到了漩涡状，扩充了“时”的内涵。时空交织，一个位面由此而生……

而后这个位面开始变化，演变——生命产生，灵气复苏，修炼开始出现……

仅仅只是在转瞬间，这已是成为了一个大千世界，繁荣昌盛。

可突然，那股虚无破界而来，侵蚀吞没了这片大宇。小到一花一草，大到神尊帝者，那虚无势不可挡的技术将之吞没。

人们有的在惊恐中化为空虚，有的在欢笑声中就此无存，有的在修炼中沦为无迹……世界破碎？不，它消失了，然后那虚无继续拓张，将那一片灿烂星宇尽数抹除，化为混沌。

精神一怔，金昌耀后退了几步，他额头上冒出汗珠，气息也有些不稳定。而最令他感到诧异的——是他脸颊旁的两行泪痕。

他竟不知自己是何时哭出来的，也不知那一幕幕为何会令他在惊恐之余更多的是无奈与无力。

他是谁？——一个人族小小的宗境修士，一个小小家族的少主，一个小小学院的弟子。可他却清晰明白，在面对那股虚无吞没时，他不似其他人一般有惊诧与绝望，他有的是沉沉的无力感，甚至是麻木。

“为什么？”

这是他现在唯一的心思，短短几分钟的经历，却让他有股无尽轮回的压迫。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心会这么痛？对，是痛！是对万千生灵泯灭的痛！是对绚烂星宇沉浸混沌的痛！是对自身无力的痛苦！

可，为什么？他不也是其中之一吗？为何这种救世主该有的包袱心理会让他深有体会，他不明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金昌耀跪倒在地，一手撑地，一手捂着胸口。他的神情在挣扎中尽数透露着沧桑与久远，这是顷刻之间的转变。

“很困惑吗？”而在此时，空阔的空间中响起了一道带着回音的声音，“因为你入戏太深了，一口气去接受那么久不曾想起的情感，你都不是你了。”

那道声音带着深沉，还有一种看淡的漠然。

“不过还能保持理智，算是精神力过关了，可圈可点。”

“谁？”金昌耀猛的抬头，可在视线而去时，他傻了。

白光之中，一人缓步走来，一身长服银袍无风自动，一头沧桑的白发在那细嫩的皮肤之上，他的眉心处也有“?”型印记。

那个人，有着和金昌耀一样的外貌，唯一不一样的就是那头白发和气质中应该有的成熟感。

白衣青年站在他不远处，叹了口气道:“干嘛回来这么早，难得封印了所有，多享受几年多好，何必现在回来？”

“你是谁？”金昌耀又问了一遍。

白衣青年摇头，右手探出，一枚白色晶石出现并向着他飞去，钻进了他的眉心:“先感受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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