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燃当下决定,随即便将那张纸握在掌心燃烧殆尽了。这样的话没有真凭实据断不能流传出去,否则又要生事,必得先找读香问个清楚才行。可此事敏感,自然不能让旁人知道,阿燃要问,也只得私下里隐秘去问。
章北进门便见阿燃在收拾包裹,似要准备出发一样。
“你要出门吗?”章北问道。
“是啊,我去天宫,找摇光一趟。师叔他们问起来,你就说我许久未见摇光,找她去玩玩。”信虽是以摇光的名义寄过来的,且不说摇光有没有看过,就算看过,她平时才不专注这些符文,肯定不懂其中的意思。但读香能将信交到摇光手上,两人必是有联系的。阿燃只得先找摇光问个清楚,至于这事,眼下只有读香的几句话,真相如何还全然不知呢,阿燃实在不想告诉章北他们,免得平添烦恼。
“今天就去吗?”章北问她,随后又作难的说道:“今天恐怕是不行了,今天还有事呢。”
“啊?”阿燃忽得转身。
天界。
想起再见到心上人时的欣喜,以及自己不顾一切冲入真火救人,哪怕深入险境,也只为了让她舒心。因为他实在不想看她难过。那时的情愫多真实,一心一意,只为了一个人,哪怕豁出性命,他都心甘情愿...
南落向来厌恶这个世界,恨不得将一切都摧毁。可在那时,他竟觉得世间也没有那般不堪,甚至不知不觉,他自己也甘愿奉献一切去守护心中念想的人。哪怕只为了一个人,可正因有这个人在,世间于他也变了模样,值得他去珍视了。
可“值得”实在消逝得太快。一切的美好,在顷刻之间,都天崩地陷,又重归废墟。
心里隐隐发热的一处,本该令他沉醉,对未来生出无数美好的畅想,然而猝不及防之下,这温暖的所在,却忽得被刺穿!锥心之痛,难以言喻。而这突然的变故,都源自一场猝不及防的婚事,毫无征兆之下,心里时刻念着的人居然和别人结为夫妻了,而他跟个笑话似的,竟然最后才得知消息。
南落半身浸在天池当中,轻轻睁开双眼。连日来,哪怕闭上眼睛,都未得一个好觉。恨意汹涌,他简直想毁了一切。他甚至恨阿燃,可到底还是狠不下心,一想起对方的音容笑貌,心间便是隐隐作痛,所以仙躯的伤痛久久难愈,他不得不整日待在天池之中疗养。
听见行远的脚步,南落头也不回:“可有卯谛的下落了?”
“没有,卯谛此前虽上报天界,要去巡视地脉,可至今却从未留下任何踪迹。而且,九幽广袤,要找他一个,哪怕动用魔族之力,也要费些功夫。”行远平静的回道。
“他这人向来行踪不定的。要找他确实难了。不过,你不觉得奇怪吗?”南落轻轻呼吸,眼神也冰冷幽邃,令人捉摸不透。
“什么意思?”
“卯谛既然身在九幽,可当日天兵和巨鼋之战,他却并未露面。照理,他肯定要出手降服这些妖魔的,就算不是为了天界,还有自己的徒弟在呢,当日情势凶险,他就一点不担心阿燃吗?做师父的难道就不想帮自己的徒弟?”
“九幽那么大,他未必及时得知消息,也未必能及时赶来的。”
“我看未必,九幽是大,可他在九幽巡视地脉,自然和地君他们都有往来,泉眼事关重大,地君他们一定会告知卯谛,要他协助寻找泉眼的下落。至于巨鼋所在之地乃至后来的战事,地君肯定都告诉过他了。”南落想着。
“我已经问过了,自卯谛前去九幽,地君和他已断了联系,无所往来了。”
“那不是更奇怪,地君和苍溟山交好,他们又是一心守护所谓的三界和苍生,泉眼被盗这等大事正好和九幽有关,地君他们怎么可能不告知卯谛,寻求他的帮助呢?”南落眼神越发幽邃,似乎藏着许多事,他轻声说起:“你还记得玄天师说的,卯谛最后在苍溟山露面时,仙躯老却,可能就快步入凰祖之前的境界了。”
“你是说他快死了?”行远淡然问道,不见波澜。
“只是猜测,原来还没想到这儿,可泉眼一事,我倒是觉得,真有这个可能了。”南落微微仰起头来,朝远处望去。
“他要是真的死了,你打算如何?”
“如何?呵呵,我也不知道,总得先去求证吧,若是卯谛真的不在了,三界之中,我就能随心所欲。这于我们都是一件好事。”南落两眼一冷,狠厉之色初显。
“往来苍溟山有大事发生,太初他们都会对外散布消息,卯谛人虽不在,但消息都未曾落下,凡是重要的事,他都会来信的。”南落眼睛蒙着一层水汽,平添了许多神秘。
“你想怎么做?”
“五百年前,妖魔进犯苍溟山,多少麒麟神族死于其中,也算前车之鉴了,你说,若是再有这样的事,卯谛,他能不管吗?就算他人不回来,我就不信,连个往来的消息都没有...”南落沉声而言,似乎已经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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