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世 第424章

“你先去吧， 我一会再差人答复。”应傩摆了摆手。

“这个时候忽然要见你，他肯定心里藏着什么鬼，应傩，你见还是不见，若是不见，他闹个没完也就罢了，我就不信他能再胡诌出什么来，若是去见，可得以中正司的名义去啊。”文御说道。

“我与他向来只有公事往来，他也知道我不会放过他，却仍要在这个时候见我，还说我此生都要后悔，只怕...”应傩眉头一紧。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若是去了，不是正中他的下怀嘛，他这人聪明得很，正能借此制约你。”

“你同我还有他们几个一起去。”应傩思索一番站起身来。

“欸？”文御没曾想到他答应得这么快，但也明白他的苦心，于是站起身来：“我懂你作为人父的苦心，可是怕什么来什么，要是不好收场可就难啦。”

“中正司会留实录，一切都公开，就是有什么，我们也会依律而办。”应傩回道，随后大步往殿外走去。

“到底是父子啊，依律而办？哪有这么容易，真要是如此，你就不会去了。”文御叹道，也跟着出了门。

“几位，近日来恐怕时时刻刻都不得空吧，真是辛苦。”方天师见几人过来不禁笑道。

“天师既不要求开审，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一字一句都将被中正司记录在册。”应傩沉声说道，旁边一个仙官已拿出册子开始记。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与你们共事多年，今日我遭此难，自是有过。我也相信，凭中正司之力能早日查明，若我有罪自该当罚，绝无宽恕之理。”方天师笑着看向应傩。

“中正司公务繁忙，没空多等，有话就请直说吧。”应傩脸色阴沉，方天师自然看得明白。

“好，那我就直说了。那魔族控制我的身心祸乱三界，我如今想起来，可不止魔族，天界也有人与他同流合污，同犯了大罪。当然，我不过是被魔族操控，此前都是不知情的，如今想起来了，所以都如实告诉你们，免得你们将那同流合污之人给漏了。”方天师说道。

“什么人？”应傩沉声问道，心里却是一紧。

“自然，是你们再熟悉不过的人了。”方天师话虽如此说着， 却只看着应傩。

“中正司的人多了去了，都是我们再熟悉不过的，天师今日若是想要招供，我们可就能开审了，这两日也准备的差不多了。”文御笑着回道。

方天师见他如此说，倒是一顿，随后笑道：“还是不开审吧，等你们都查完了再说、只是我今日忽然想起来有这么件事，细枝末节是我记错了也未可知，不如等我先捋一捋，等再次开审时都与你们说个明白吧，行与不行啊，应傩仙君？”

“那便请天师静下心来，都想清楚了再说。”应傩冷声回道，见对方不再言语，便拂袖而去。

“应傩，他是在借机编瞎话要挟你，可别着了他的道。”文御屏退仙官，只剩两人还有二人的老师，正是中正司最德高望重的仙者。

“我看未必，方天师素来狡诈，想好三步才迈出一步。当日审问时，他拿灵石封存的魔气为自己开脱，可见几百年前，他就故意为自己留后路了。乘澜入天宫以来，方天师明着捧他，可除了提拔过他，那方天师可从来没把乘澜当成自己人。今日他说这话，指不定早就暗地里给乘澜挖了坑，也是给自己埋了后路，所以才在中正司未查明之前说出来要挟你，想你放他一马。若只是瞎话，他一个阶下之囚，谎言一戳就破。况且在他眼里，你们父子二人向来不和，且应傩行事端正，只几句瞎话就想来要挟应傩，他也会心里没底，不会轻易冒这个险。今日他既然敢说，大概是做了实地的准备的。”长者说道。

“老师说的有道理，可只他几句话，我们就信了，那接下来可如何是好？”文御两手一摊，随后叹道：“乘澜之前虽然名声欠缺些，但入中正司以来，事事恭敬，并没有错处。且那方天师做的事哪里是他一个仙官能知道的。今日之言若是真的，那便是老师说的，是方天师早就给乘澜挖了坑，设了圈套，这不是明摆着想拉乘澜下水嘛。他本意便是为了要挟应傩，可应傩历来公正，若是不从，他必然会生事。他这样心思邪恶的人，连三界众生都不在乎，岂会在乎乘澜这一个人。若是自己逃不脱，岂不是要拉着乘澜鱼死网破。唉，这事真不好办呐。”

“你快说句话呀，这关系的可是你儿子，笔迹的事不出几日就有结果了， 到时候就会再行审问，眼下不想好对策，任由他耍这个心眼，真是要把乘澜拉进来了。”见应傩一路都不言语，文御急着问道。

“你别催他了，方天师何等聪明，他身居高位，若是给乘澜设圈套，简直轻而易举，中正司可未必解得开，容他好好想想吧。”长者说道。

“老师...我此生亏欠最多的，便是乘澜的母亲。乘澜若是出事，我更不知该怎么跟他母亲交代，我此生也再无面目活着了...可是中正司要秉承公平之义，行公正之事，我就是为此才来天界的。当年入司的誓言，我们都记得清楚：秉律如衡，裁决无偏，公道悬衡，惩恶肃奸...可是所谓的公道，只能倚仗中正司尽力查证后还原的样貌，而真相，却未必就如同我们查出来的一样。我自认中正司办事恭谨，还未见冤案，可是在这些阴谋诡计之下，中正司当真就能事事查到水落石出，还人清白嘛...”应傩缓缓开口。

“留给那位天师的时日不多了，给我们的也不多，他这是要逼你，在公道和儿子之前选择其一，可要做这个决断，干系的就太多了，哪里是能轻易就择一而选的，而且，你也不用在此时就做出抉择。”老者说道，见应傩看过来，老者继续道来.

“你我都知道他用的是阴谋诡计，是他蓄意陷害乘澜，再以此要挟你这个做父亲的。眼下形势迫在眉睫，若是中正司遵从常理去查、去审，乘澜真会被牵涉进来，那时能不能还他清白，能不能解开圈套，即便你们执掌中正司也拿不准。但你身为中正司之首，岂能对他一个和魔族勾结的罪仙妥协。他擅用阴谋，你也得巧用计策！中正司应的是三界公正之名，但要判得公正，光按照现有的律法程序去走，可是远远不够，若是只拘泥于眼前的条陈律例，便是过于僵化了。你行事虽严，却总不能将自己困住，方便了那些奸恶之人。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若是不在此时变通，只走常路，那就会被他们这样的牵着鼻子走。应傩，是时候往外探索了，要对付他的阴谋诡计，中正司律法之外，也有的是正道谋略。”长者徐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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