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燃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看向了师叔他们,太初眉毛一挑冲阿燃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可轻动,阿燃只得静心听着。
“好,冒名顶替之罪且置于一旁,先说二罪。”应傩沉声说道。
“应傩,话未问完,就要先审旁的吗?”文御小声问道,应傩点了点头。
方天师这时不禁脸色一变,心里怨道:好你个应傩,倒是果断,只捡最重的说,不给我争辩的机会,这是急着将我置于死地啊。
“申怒,你可知这是为什么?”太初问道。
“勾结魔族祸乱三界事大,罪名已经到头了,本可以先审这桩,但我料想应傩只先用冒名顶替的身份试探他的态度,看他这样定是要狡辩到底了。所以不如先审勾结魔族的,毕竟铁证如山,坐实了他就是死罪,冒名顶替一事就是定不下来也是无妨。”申怒解释道,太初点了点头,他也这般想的。
“两处罪状中的其二便是,方天师勾结魔族,祸乱三界。五百年前引来妖魔进犯苍溟山,又与魔族乃至蛟龙一族勾结,引起四海之乱,前前后后,害得无数生灵陨落,你可认罪?”应傩问道。
“仙君的话我不明白,既说我与魔族勾结,便请说个清楚,我是如何与他们往来的,到底做了哪些事?可有凭证?若是没有,仅凭一诉状就敢这样说我,那可是败坏我的名声,中正司办事不利不说,这江燃仙子还是空口污蔑,依律,我也可在此控告你们。”方天师靠在凳子上,颇为随意。
“呵,你倒真会狡辩,死到临头还能这么从容,不仅不认罪还要反咬我们一口。”阿燃冷笑一声。
“欸,仙子怎么能这样说呢,勾结魔族祸乱三界是何等大罪,当然要说个仔仔细细,我才好断定与我有没有关系呀,否则当真是仙子污蔑我了。”方天师笑道。
“污蔑与否,你自己心里有数,那么多条命还等着你来偿还呢,别妄想在这里空口狡辩就能给自己脱罪,你可看清楚了,三界之中有多少眼睛都盯着你。”阿燃沉声说道。
“那又如何,最好早日还我清白,让三界都看个清楚才是啊。”方天师笑道。阿燃已经怒火重重,只强忍着不能发作。
“肃静!”应傩打断了二人。
“勾结魔族事大,中正司岂能不经查证,就有此言。天师未听明白,我这就再说个清楚。”应傩面色不变,只看向文御:“将物证都呈上来。”
文御受命,接着便令人呈上一箱子的物证。
“勾结魔族事大,天界之中有人勾结魔族,更是要尽快查证,再行审讯。”应傩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到那箱子旁边,沉声说道:“五百年前,天界方天师得知昊霖仙上回山的消息,便勾结魔族,将此消息透露给西方以狮王为首的妖族,鼓动他们进犯苍溟山,寻找昊霖报仇。之后昊霖被妖魔合力所害,方天师还命人将狮王就地斩杀灭了口。方天师发令的信件乃至相关的凭证都在此处,人证也在殿外。”应傩看向方天师,平静的问道:“我说的可还清楚?。”
“清楚清楚,我都听明白了,五百年前依你之言竟是这般,那四海之乱又是怎么回事呢?”方天师继续问道。
“方天师与魔族勾结,怂恿蛟龙一族占据四海,引发妖魔之乱...人证物证也都在。细枝末节,我们待会便一一审个明白。”应傩说道。
“唉,原是如此啊。”方天师叹道。
应傩转身而去正要从头开审,不想方天师率先说道:“我可以认罪。”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向他看了过来,应傩未曾料到他会认得这么快,人证物证可还没一一列在殿内呢,他转过头来,实有些惊讶。
“诸位,既是犯了罪,自然要认,但也得容我从头到尾解释清楚。此外,我要认的,可不是你说的和魔族勾结,祸乱四海的罪名。”方天师看着应傩狡黠一笑。
“但请细细说来。”应傩不知道他要作何狡辩,但他深知方天师圆滑狡诈,自然会想办法应对,而他和中正司也得见招拆招。
“苍溟山和四海之乱这两件事,前后呢,可能是出自我手,但实非我的本意。”方天师不急不忙的解释。见众人眼里都是疑惑,他又说道:“说来,都是我胆小懦弱又心怀杂念,所以早年在天界,一次前往西方之际,我不幸染上了魔族,但因怕被仙族耻笑,所以我一直未敢上报,本想自己想办法将魔族驱逐,不料那魔族厉害的很,竟最终占据了我的意识,操控了我的身心,这才与其他魔族勾结,似乎是在三界为非作歹了好一阵。而四海之乱平息之后,魔族见败局定了,便都逃窜了,我这才清醒过来。但由始至终,都是那魔族占据我的仙躯才做的恶事,完全不是我的本意啊。至于魔族种种行径,我也记不清楚了。这些时日,我日日惶恐,未敢上报,确实该治我个隐瞒不报之罪。”方天师故作惋惜。
“胡说八道!你这张嘴真厉害啊,居然这么扯谎,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阿燃愤怒的起身,中正司殿内也是一片哗然。
“确实啊,我都活了这么久,也没见过铁证如山还能这样扯谎的。”太初冷笑一声。
“没有胡说,我也是被魔族害得呀,我身为仙族,哪里会和魔族勾结,做出这般残害生灵的行径呢。但要说没有我的过失,也并非如此,都怪我意志不坚,这才被魔族侵染心智。而我又胆小怯懦,未敢尽早直言,所以才酿成大祸。这些我都认,但请中正司治罪。”方天师站了起来,俯首行礼,这会已经全然变了一副嘴脸,倒是尤为诚恳。
“呵,要真是魔族,他为什么要留你性命!”阿燃喊道。
“当然是留我为他们顶罪啊,若是这事草草的定了,岂不是所有的恶事都成了我做的,魔族倒是将这罪脱得干净。”方天师两手一摊。
“我想要你会狡辩,却没想到你会搬出这么离谱的谎来,人人都说你阴险狡诈,说得可是真的准呐。”阿燃强行平复心绪,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都是实言,至于你们方才说的冒名顶替,唉,实则也都是那魔族占据了我的心智做的恶事啊。”方天师痛心疾首,又抱拳看向众人:“还望中正司查明,秉公办理,我既有过自当受罚,可今日说的两桩罪都是魔族之过,理该将那魔族抓来问罪才是。”
“所以,以你之言,此前种种都是魔族所为?”应傩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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