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的风临县灯火通明,城外家家户户燃起灯笼烛火,门前挂起风铃彩结,待微风拂过,风铃飘荡,声音清脆悦耳,如歌声般曼妙。城内夜市更是热闹,各样摊位琳琅满目,人潮涌动,叫卖声、吵嚷声、嬉笑声此起彼伏,放眼望去尽是一派繁华。
风临县时常迎风,却并不猛烈,天热时刮起风来反而十分惬意,所谓微风徐徐拂人面,银铃阵阵拨心弦,故以风得名。起风的这月城内不设宵禁,还兴起活动祭祀,各家各户悬挂风铃祈祷一年内风调雨顺。这夜县主携众人在城郊外祭祀完,正欲游街回城。
风临县的上任县主在任时便德才兼备,公正无私,多年来治理县城有方,深受百姓爱戴,只可惜生病早逝,于是其女秉承父亲遗志,继任县主。此女未曾婚配,一心扑在县内事务上,严谨公正又待人宽和,也深得民众拥戴,更是位远近闻名的大美人,只是时常不出门来,今日城内人头攒动也只为一睹县主风采。
晚些市集更热闹时,县主乘车而来,前有差役鸣锣开道,两侧及后方皆有兵士持刀枪护卫,城民欢呼雀跃簇拥向前,却被兵士挡在外围,不得近马车半分。只见车上四周帘帐挂起,车内端坐一女,身着玄袍,戴一银色项圈,乌发被银簪盘起,肤若凝脂,眉如弯月,清眸冷峻,朱唇轻抿,似不施粉黛却清丽绝伦。城民欢呼,她却不为所动,只是眉眼低垂颇有疲惫之感。
“好个冷面美人呐!”人群有人叹道,“想不到我风临县主治城有方不说,竟还有如此风姿。”
“真不要脸,县主也是你能妄自评价的。”一人啐道。
“恭送县主。”眼看着马车缓缓进了内城门,县主全程未置一词,众人只得欢呼着散了去。
府内,廊前两个侍女正窃窃私语:“你有没有发觉县主大人近日非常嗜睡,还不搭理我们了。”一女手捧香薰问道。
“是啊,整日里也不爱出房门,政务都不管,晚上早早就歇息了,还不许人伺候,难道是生了病?”另一女打着灯笼疑惑道。
“不知啊,前几日管家也这样问起还被斥责了,我们就更不敢说了。”二人说着来到县主屋前,顿时噤声安静了下来。房门紧闭,侍女正欲开口时,便传来县主的声音。
“放在门口,你们下去吧,明日天亮再过来。”声音不急不缓,不见半分情绪。
二人疑惑地对视一眼,放下东西便径直离开。
一夜安稳。
第二天一早,听泉谷内,老山主早早叫起所有人来,一众小妖聚在门前,兔子化成少女模样端坐在地上,把玩着还未收起来的耳朵,黑子趴在边上眯着眼睛,小狐狸,小鹿等睁大了眼睛也乖巧的蹲在一旁,雀鸟们落在旁边的古树上叽喳个不停。老狐捡起一旁的树枝,一手叉腰,一手拿着树枝指来指去。
“哎哎,别睡了,你这家伙整天除了吃就是睡。”老狐戳了戳黑子,又指着兔子,“把耳朵收起来,山雀,你们两口子回家腻歪去,还有你们,都别吵啦。”老狐神气的比划来比划去。
阿燃拿着一只大山果,边啃边走过来,看到老狐一副发号施令的做派,不禁笑他:“你这是做什么,跟个山大王一样。”
“去去去,都是你和老山主平时太纵着他们了,成日里打架斗殴不说,这次黑子,还差点闯下大祸,我看今后得好好教教你们规矩。”老狐捋捋白色的长胡子,拿起树枝一敲黑子的脑袋,黑子便闷哼一声耷拉着耳朵乖乖地趴在地上。
“好啦别闹了。”老山主拄着一根木杖缓步走来,“今日召集大家过来自是有事宣告,从今日起听泉谷结界每月不再定时开放,每日起大家轮流在原入口处值守,如听得洞外有任何消息即刻来告知小谷主,老狐还有我。谷内谷外且看你们去留,如有出谷的待会随我开了结界出去。再者,不许向凡人走漏消息,如有嘴巴不牢靠的,不许进谷来。”老山主重重地将木杖杵进地面,谁知杵得深了一时拔不出来,老狐噗笑出声,上前给拉了出来。小妖们笑成一团,气得老山主连连跺脚。安顿一通,谷外的山雀们还是决定出谷,其他小妖继续留在谷内。
阿燃衔着根狗尾巴草,翘起二郎腿来倚靠在山泉边的大树上,看天看云,十分悠然自在。
“瞧你,还是个姑娘家嘛,一点女孩儿样都没有。”老狐一跃飞到旁边的巨石上开始打坐,看见阿燃如此躺着嫌弃地说道。
“你才是呢,堂堂狐族长老,不也没个正形。”阿燃翻起白眼。
“那都多久的事了,我如今可是一心修道不问凡事喽。”老狐一脸平和的闭上眼睛,阿燃忍不住又和他玩闹几句才罢。
山谷的日子向来如此,岁岁年年过得慢,平平常常却不嫌多。
“这么说,你们这一趟一无所获了?”孤山下的一座破庙里,身着黑色斗篷,只露出一双深褐色眼睛的男子不满地问道,他身材很高似乎甚是消瘦,撑不起斗篷来,反被裹得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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