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世 第38章

二人来到集市上，虽然一大早就赶了过来，但此刻人已经成堆的买卖起来，卖货的小摊贩吆喝个不停，买货的也看花了眼左挑右选，讨价还价，你来我往，熙熙攘攘，小道上更是挤得不可开交，缘生一路上紧紧拉着昊霖的手，还好身形够小，由阿爹在前面给她开路，穿梭往来算是自如，只是个头实在小，往来的大人衣决飘飘，缘生的头总是被他人的衣裙拂过。

昊霖身形高大，又背着个大背篓，来往被撞个不停，勉强挤出来进了米铺赶紧打起米来。缘生趴在门框上看着外边人头攒动真是好生热闹，又见远处的戏台上有人在打扫收拾，于是心下便犯了痒痒。

“阿爹，我们一会买完东西去看戏吧。”缘生拉着昊霖的手，眼睛里尽是期盼。

昊霖问过米铺的老板，傍晚时分才开始唱戏，于是拍了拍缘生的头：“得早些回去，不然你娘要生气的，等改天得空了我们全家都来看。”

缘生幽幽的叹了口气，昊霖见状笑称马上带她去买绿豆糕。街上卖绿豆糕的他们只见过一位大娘，于是昊霖带着缘生去老地方，果然看见大娘在地上坐着，筐里垫着粗布却很是干净，排排绿豆糕整整齐齐的摆在上面。

缘生小跑过去，昊霖赶忙跟上，包了几块装进背篓，缘生两只手一手一个，忙得不可开交，已然左右开吃了，正要转身离去时，一个肥头大耳的大汉带着几个尖嘴猴腮的小厮走了过来。

“这不是那个姓张的老娘嘛，那孙子之前欠的我们赌坊的债，如今还了多少了？”大汉问道。

一旁的小厮笑脸赶紧迎上：“还了不到一半人就跑了，那孙子现在连家都不回，打手们去了几趟都找不到，家里也没个值钱的东西。”

一旁的老妇人听见低下头，不敢说话。缘生拉着昊霖的手，想让他走，昊霖则让她吃完再走，免得跟上次一样噎着。

“没钱还好他娘的赌，拿块儿尝尝。”那人啐了一口，看见绿豆糕成色尚佳，才没有再发怒。

小厮不闻不问的走上前去，随手拿起一块赶紧递上来，那大汉一口塞进嘴里，仔细品了品又连着点头说着好吃，随后一使眼色，那小厮便将整个筐提了起来。

“求大人行行好，给留些吧，家里已经没有米了，全指着这儿点东西换钱，还求您可怜可怜吧！”老妇人颤颤巍巍的拉住小厮的衣襟，家里能搬的已经都被她儿子卷了去，老妇人一人的生活甚是凄惨，好在还有这门手艺，田地还长着绿豆，否则早就撑不下去了。

“爷爷告诉你，要么让你儿子今天就把钱还了，要么从明个儿开始你在这每日摆摊，赚的银钱尽数给我送来，今天这些就算孝敬爷爷我的。”大汉笑道，又吩咐另一个小厮明日逛集找老妇人拿钱。

那端着绿豆糕的小厮闻言一笑，一脚将老妇人踢到在地，老妇人胸口被踹了一脚，一时间起不了身，不住地咳嗽，小厮转头正要离开时，却见一身形高大的男子出现在自己的身后，来人正是昊霖。

“打人做什么？东西给她放下。”昊霖沉声说道。

“谁啊，多管闲事！”大汉瞥了昊霖一眼，看他身着布衣，只当是个爱出头的，也不敢在眼里。

小厮也底气十足的挑衅起来：“干你屁事，就不放，你能怎么着？”

昊霖放开缘生，一手拉起大筐夺过来，一手顺着小厮胸口一推，那小厮便被推得退了好几步踉跄倒在了地上。

“好大的胆子，敢动爷爷的人，我看你是不要命了，给我打！”那大汉见此顿时火冒三丈，自己往后退了几步，满脸狰狞地让其他小厮动手。此时附近的人看见这动静，不由得都安静下来，也往后挪了开来，生怕再伤到自己。

其他几个小厮见昊霖身形比自己高大不少，刚才又看着力气也不小，于是几人对视一眼，在一旁搜罗起来，拾起能打斗的棍棒，更有甚者直接夺了肉铺老板的刀。

缘生见此忍不住摇了摇头，阿爹向来是惩恶扬善除暴安良的，他的本事自己见过多少回了，别说什么法术，光是腿脚功夫，再来几个也不够他动手的，于是轻轻拍动昊霖的手，懂事的一笑：“阿爹，下手轻点，否则要赔钱的。”随后自己熟练的站在了昊霖后方的一个石台上，给阿爹腾出地儿来。

昊霖见缘生这般不由得一笑，将绿豆糕放在一边，几人手里这时都有了武器，便叫嚣着向他冲来，昊霖轻轻一转便闪身躲过，一落掌，一踢腿，一勾拳，几个小厮便四仰八叉的倒在了地上，按着头的，压着肚子的，抱着胳膊腿的，疼得死去活来。周围的看众只觉得过瘾，竟还有拍手叫好的。

“我如今也在这附近住，你们若是再找这位老人家的麻烦，且先问过我的拳头！”昊霖正色看向那人，眼神凌冽，寒意自不必说。

那大汉听此，一句话不再多说，一转身冲过人群便逃得没影了。

昊霖扶起老妇人说道让她换个地方，老妇人连连道谢却咳嗽个不停，于是昊霖抱起缘生，劝着老妇人去医馆帮忙开了几颗丸药，又将自己的米分了半袋，老妇人推辞不过，瞬间泪如雨下：陌生人尚且如此好心，自己的亲生儿子却把家里都快搬空了不顾她的死活。

昊霖又带着缘生逛了一会，看见卖茶叶的，想着缪绪爱喝茶却又时常不舍得喝，便想今日称些回去，却见钱袋已然空空，只能叹气离开。两人今日耽搁了些，回来时天气炎热了许多，于是又走得慢了下来，等到了家中，缘生气喘吁吁跑进屋内，却不见阿娘和小蝶的身影，于是沿着屋外大声喊叫起来。

昊霖将东西腾出来，听见缘生寻两人的声音，便也出来查看。

“你阿娘说要摘些藤条多编几个篮子，我们去那头看看。”昊霖抱起缘生快步去了缪绪常去的摘藤条的地方，只见地上摆着几根家里用的绳子，人却不见身影。昊霖见此也觉得奇怪，看这情形两人应当是来过这里的，只是这附近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心下也疑惑起来。

缘生一路走回来又热又累，此时不见阿娘他们，心里越发烦躁，吵着要找阿娘，昊霖无奈，只得背着他沿着近处找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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