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连自己的名字也不记得了吗,那你可记得逐飞和小蝶,还有你的父母?”凤染着急的问道。
朝凰再也坐不住了,即刻走下来问道:“凤染,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我知道你在意当年那两位小仙的死,可是斯人已逝,你不能酒后糊涂,认错人了,阿燃是卯谛长老的徒弟,自小在苍溟山长大,与崇灵并无往来呀。”
“是啊仙上,我被师父救回去便常居苍溟山了,您说的这些人我全然没有听过。”阿燃连忙应道。
“对了对了,定是卯谛长老救你回去的,时隔多年,恐怕都快五百年了吧,那时你还小,忘了也属实正常。”凤染似乎全然不听人家在说什么,还是自顾自的欢喜的说道。
“凤染,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朝凰说道。
“不不,你们都当我醉了,可是我已经醒了,朝凰,你可知我为什么释怀不了缘生的死?是因为她是昊霖和缪绪的孩子啊,我怎么能忘。”凤染痛心疾首的说道。
“你在说什么?”朝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缪绪自小在崇灵长大与,她和凤染的情分自是非同寻常的,昊霖不光是凤染的朋友更是并肩作战的伙伴,其中的情谊绝非他人可比。可两人最终还是年纪轻轻就丢了性命, 至于孩子,朝凰只知道二人当年隐居去了,哪里知道他们还有女儿呢。且那女儿竟是凤川当年托付给凤染照顾的缘生,怪不得多年来凤染才会对此难以释怀...朝凰一瞬之间才恍然明白。
“仙上,昊霖仙上和缪绪仙上我都知道,可我父母是糸天和雨羽啊,他们只是一介散仙,不为人知的。”阿燃轻声说道。
“唉,缘生,糸天和雨羽正是昊霖和缪绪当年在人间隐居时的化名啊。”逐飞再也忍不住了,问她:“我是逐飞啊,你小时候,我们还一起玩呢,你都不记得了吗?”
“你们,在说什么啊,我父母怎么会是昊霖和缪绪仙上呢,师父说,我父母在人间时被树妖害了啊,可是昊霖仙上他们.......”阿燃说不出来,昊霖葬身妖魔之手,缪绪赶回苍溟山后,在昊霖的牌位前自尽了......
“舅舅,这些可都是真的?”凤夙自然听过昊霖和缪绪之名,三界都说他们夫妇二人情深似海,缪绪亦为此殉情了,此等真情真是感人肺腑,凤夙也一直对二人心存崇敬。
“缘生,我一直以为当年你被翠锦所害,葬身于水妖的腹中。原来你还活着,如今还能有幸见到你,真是上苍眷顾,定是你父母在保佑你......”凤染叹道。
“阿燃?”凤夙见她茫然失神的样子,自知这些一时间阿燃难以接受, 却也不知道怎么劝导。
“虽然你都忘了,可幸好活着,真是比什么都好。”逐飞说道。
“我......”阿燃心情复杂自是难以言说。
当日初回苍溟山,卯谛便私底下带她去祭拜苍溟山的英灵,那殿宇中的牌位有许多,都是阿燃未曾听过的,卯谛唯独将她引到昊霖和缪绪的牌位前,让她跪了许久,多磕了几个头,说是二人命途坎坷, 要她记在心里。那时她不知道为什么要拜两人,如今想来,竟是在拜祭自己的父母啊,那师父定然是知道的...
一仙使匆匆闯进门来跪倒在地,哭着说道:“不好了,凰祖她.......”
朝凰闻言,顾不上其他,即刻和惊鸿走出门去。
“这,舅舅,我们先去看阿祖吧,阿燃她也需要时间去接受。”凤夙劝道。
“好好,缘生,你先等我,我晚些再来和你说个仔细。”凤染说罢便和凤夙出门去看凰祖。
阿燃一言不发的立在原地,逐飞也不知怎么安慰她。
弘煜听了个大概,也明白了许多,自知身世忽然变化,谁都会茫然无措的,于是上前劝道:“阿燃,我们先回殿吧,原来你只记得父母的名字,全然忘了其他,如今身世揭开,你父母的事都明了了,于你可算好事,你心有疑虑的话,高远在这里,你小时候还和他相识呢,尽管问问他便能知晓,我们也都在这陪着你呢。”
“是啊,你可别难过,如今多了这么多人在乎你呢,不像我,我娘一死,只剩下我自己形单影只的。”读香也连忙上前说道,章北虽然听得不大明白,也跟着点了点头。
“没什么啦,我也不是难过,就是一下子听这么多,脑子有些乱,我们先回去吧。”阿燃微微一笑,只是心里却很是失落,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其实有没有今天的事,自己的父母都已经过世了,明明应该没什么分别才对。可今天听了,父母的身影似乎在她脑海中似乎越发清晰了起来,不再像之前那样一片混沌了,而她心底也愈发的沉重,沉重到呼吸了好几口,都觉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几人慢悠悠的往回走着,高远也跟在一旁,阿燃不知要问些什么,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劝解自己:没什么好难过的,本来都记不起父母了,这下不是更能了解他们吗,对于的父母的记忆也不会再空白一片了,全然可以听人家说的慢慢填补,可是,会不会填的越多,心就越难过,就越是思念他们了呢?阿燃摇了摇头,现在的她哪里知道答案。
“高远,不对,逐飞......我父母真是昊霖和缪绪仙上吗?”阿燃坐在台阶上问道,弘煜他们也跟着排排而坐,读香摘下一片叶子吸在鼻子上,仰头盯着明朗的夜空,难得见她这么安静,不知在想些什么。
“是啊,你父母在人间就是用的糸天和雨羽的化名,你还戴着凤染赠的镯子,不正是缘生吗,可惜啊,物是人非,你父母和小蝶都不在了。”高远叹道。
“小蝶?”阿燃问道。
“你母亲和小蝶以主仆相称,小蝶原来帮着照看你,像是你亲姐姐似的,可惜她不知被谁害了。还是附近的精灵告诉我,我才寻见她的尸身的。”高远说着低下头去。
那一年他从其他人口中听说了昊霖和缪绪的死讯,而缘生和小蝶也不知所踪,一日忽然听得精灵来报,他匆匆赶去时,便只看见小蝶的尸身了,至今他也不知小蝶被何人所害。那时逐飞只觉得悲怆,也无心再做土地了,于是向天界请辞,随即便去凡界游历了。
“这么说,他们都离我而去了。”阿燃心里真是万般难过,而且她如今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只听着,甚至更觉得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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