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境
子时三刻,寒玉峰后山一处废弃的矿洞深处。李铁柱盘膝坐在一张用干草铺就的简陋蒲团上,周身气息起伏不定。洞内伸手不见五指,唯有他面前那株赤阳草散发着微弱的红芒,映照着他苍白而坚毅的脸庞。柳丫身体虽已无大碍,但本源受损,仍需更高阶的丹药调理。外门大比在即,王莽等人的威胁如芒刺在背。一切压力,都化作了此刻冲击瓶颈的决绝。
一、 混沌初动
李铁柱深吸一口洞内阴寒潮湿的空气,试图让焦躁的心绪平复下来。他回忆着那篇得自寒玉殿杂物堆的《基础引气诀》 与自身混沌道体产生的微妙共鸣,双手缓缓结出一个古朴的修炼手印。这手印并非引气诀所载,而是他多次在濒临绝境时,身体本能地顺应体内那缕灰蒙蒙气流而自然形成的姿态,隐隐暗合某种大道至简的韵味。
“混沌初开,阴阳未判,天地之始,万物之母……” 一段晦涩难懂的口诀在他心间流淌。这并非任何功法记载,而是他每次引导那缕灰色气流运转时,自然而然浮现于脑海的意念。他将其称为 “混沌真意” 。
随着口诀默诵,李铁柱渐渐进入物我两忘之境。丹田内,那缕细若游丝、却坚韧无比的灰蒙蒙气流——混沌之气——开始苏醒,如同沉睡的巨龙抬起了眼皮。它缓慢地沿着一条从未在任何典籍中出现过的、复杂而玄奥的路径自行运转起来。这条路径似乎贯穿了人体所有主要经脉穴窍,又似乎完全独立于常规修行体系之外,自成天地。
二、 灵气灌体
功法运转渐入佳境,李铁柱敏锐地感知到,周遭天地的灵气开始躁动。寻常修士修炼,引动的灵气大多属性单一,或温和,或暴烈。但此刻,矿洞之中,乃至更广阔的天地间,各种属性截然不同、甚至彼此相克的灵气——包括寒玉峰特有的冰寒灵气、地底深处溢出的土系灵气、夜间滋生的太阴之气,甚至夹杂着一丝从废弃矿脉中渗出的金属锐气——竟如同百川归海般,从四面八方,透过石壁,无视空间距离,疯狂地向李铁柱汇聚而来!
这些灵气并未直接涌入他的经脉,而是先被那缕混沌之气散发出的灰色光晕所捕获、吞噬。混沌之气如同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来者不拒地将各种属性灵气尽数纳入其中。不同属性的灵气在混沌漩涡中激烈碰撞、交织、湮灭,最终化为一缕缕精纯无比、不含任何属性的“混沌本源”,这才如同甘霖般反哺而出,融入李铁柱的四肢百骸**。
“轰——!”
海量灵气灌入的瞬间,李铁柱浑身剧震!经脉如同被强行拓宽,传来撕裂般的痛楚;丹田更是如同被投入洪炉,翻江倒海!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灵气强度,远远超出了普通炼气三层修士所能承受的极限!若非他体质特殊,又曾以混沌之气潜移默化地淬炼过身体,只怕在这第一波灵气冲击下,就已经脉尽碎,沦为废人。
三、 瓶颈冲击
精纯的混沌本源在体内奔腾流转,不断冲击着那层隔绝炼气三层与四层之间的无形壁垒。李铁柱谨守灵台一丝清明,全力运转“混沌真意”,引导着这股磅礴力量。
一次,两次,三次……
炼气四层的瓶颈,如同一道坚不可摧的堤坝,牢牢阻挡着灵气的洪流。每一次冲击,都让李铁柱神魂摇曳,气血翻腾。壁垒纹丝不动,反震之力却让他嘴角溢出了一缕鲜血。
“难道……还是不行吗?”
一丝绝望,悄然浮上心头。资源匮乏,无人指点,仅凭一本烂大街的《基础引气诀》和自身摸索,想要突破修真之路上的第一个重要关卡,果然是痴人说梦吗?
不!
柳丫昏迷时苍白的小脸、王莽等人嚣张的嘴脸、杂役巷中无数个饥寒交迫的日夜、还有内心深处那份不甘平凡的执念……如同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闪过!
“我……不能倒在这里!”
李铁柱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猛地拿起身旁那株赤阳草,直接将其中三片最饱满的叶子塞入口中,胡乱咀嚼几下,便吞咽入腹!此举堪称冒险,赤阳草药性猛烈,寻常修士皆需辅以他药调和,方敢服用,否则极易被阳气灼伤经脉。
然而,惊人的一幕发生了!赤阳草所化的澎湃药力(至阳之气)刚刚散开,还未来得及肆虐,就被那仿佛能包容万物的混沌之气瞬间卷入漩涡!混沌之气如同最高明的丹师,迅速将这股至阳药力与此前吞噬的各类灵气(尤其是其中的冰寒之气)进行某种难以言喻的调和。几个呼吸间,一股更加精纯、温和且蕴含勃勃生机的混沌本源诞生了**!
就是现在!
李铁柱福至心灵,集结全身之力,引导着这股得到赤阳草助益的新生力量,如同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撞向那坚固的瓶颈!
“咔嚓——”
一声微不可闻、却清晰响彻在李铁柱灵魂深处的脆响传来!那道阻拦他数月之久的无形壁垒,应声而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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