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凤唳九霄,双星耀世
圆明园的盛夏,在沈眉庄“有孕”带来的波澜与暗流中,悄然滑向尾声。空气愈发闷热,蝉鸣聒噪得令人心烦意乱,连太液池的碧波都仿佛凝滞不动,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然而,这场风暴的序幕,却并非源自后宫妃嫔的阴谋,而是来自“长春仙馆”那扇紧闭的殿门。
宜修皇后的产期,近了。
自怀胎八月起,宜修的腹部已大得惊人,行动极为不便,双胎带来的负担让她时常感到呼吸急促,腰背酸痛难忍。章弥太医日日请脉,神色一日比一日凝重。双生之胎,又是头胎,于年岁不算轻的皇后而言,生产的风险极大。宫中早有经验丰富的嬷嬷私下议论,皇后这一关,怕是难过。
“胎儿监测:双胎发育良好,已足月。母体负荷接近临界值,骨盆条件评估:偏窄。自然分娩预测:难度高,风险系数65%。建议启动应急预案。”纪时冰冷的数据不断在宜修脑海中回响,提醒着她即将面临的生死考验。
雍正和太后显然也深知此点,赏赐如流水般送入“长春仙馆”,更将太医院所有擅长妇科和儿科的太医都调配至圆明园随时候命,经验最丰富的接生嬷嬷也早早入住馆内。整个“长春仙馆”内外气氛肃穆,宫人们步履匆匆,脸上都带着一丝紧张与期盼。
华妃听闻皇后即将临盆,心中嫉恨交加,却也不敢在明面上有何动作,只能暗中诅咒,盼着皇后最好难产而亡,一尸三命才称心如意。沈眉庄和甄嬛则是真心担忧,时常派人问候,祈求皇后能平安生产。
这一日,夜幕刚刚降临,宜修正由绘春搀扶着在殿内缓缓踱步,突然感到腹部一阵紧过一阵的坠痛,腿间有温热的液体涌出——羊水破了!
“绘春……传……传太医和嬷嬷!”宜修强忍着剧痛,额角瞬间渗出冷汗,声音却依旧保持着惊人的冷静。
“娘娘!快!快扶娘娘到产床!”绘春吓得脸色煞白,但多年的历练让她迅速镇定下来,一边高声吩咐,一边和含珠一起,小心翼翼地将宜修扶到早已准备好的产床上。
顷刻间,“长春仙馆”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章弥太医为首的太医们在偏殿紧急商讨方案,接生嬷嬷们鱼贯而入,热水、白布、剪刀、参汤等物迅速备齐。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养心殿和慈宁宫。
雍正正在批阅一份关于西北军情的紧急奏报,闻讯后,竟失手将朱笔掉在了奏折上,染红了一大片。他豁然起身,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焦虑与担忧:“摆驾长春仙馆!”苏培盛连忙劝阻:“皇上,产房乃血光之地,恐冲撞了龙体……”雍正却一把推开他:“混账!皇后为朕孕育子嗣,生死关头,朕岂能安坐!”说罢,不顾劝阻,大步流星赶往“长春仙馆”。
太后亦被惊动,虽未亲至,却派了身边最得力的孙嬷嬷前来坐镇,并带来了慈宁宫珍藏的百年老参和一套开过光的白玉送子观音,祈求平安。
产房内,宜修躺在锦被之中,阵痛如同潮水般一**袭来,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剧烈。汗水浸透了她的鬓发和衣衫,她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呻吟,以免耗费体力。接生嬷嬷在一旁鼓励着:“娘娘,吸气,用力!对,就这样!看到头了!”
然而,情况远比预想的更为凶险。由于是双胎,第一个孩子胎位尚可,但第二个孩子却是横位!第一个皇子艰难娩出后,第二个孩子却卡住了!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宜修的体力在急剧消耗,鲜血染红了床褥,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气息也越来越微弱。
“不好!娘娘出血过多!第二个皇子是横位,出不来!”经验最丰富的李嬷嬷声音带着颤抖,脸上血色尽失。章弥太医在屏风后急得团团转,却束手无策,这种情形,医药已然无力回天!
产房内外,一片死寂。绘春和含珠跪在床边,泪流满面,却不敢哭出声。赶来的雍正被拦在殿外,听着里面渐渐微弱的动静,心急如焚,一拳狠狠砸在廊柱上,指节渗出血迹。苏培盛等人跪了一地,瑟瑟发抖。
“警告!母体生命体征急剧下降!出血量超标!第二胎儿宫内窘迫!风险系数升至90%!启动紧急生命维持程序!能量灌注开始!”纪时的警报声尖锐刺耳,宜修感到一股冰冷的、强大的能量瞬间涌入四肢百骸,强行稳住了她即将溃散的生命力,但也带来了撕裂般的剧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宜修猛地睁开了眼睛!那双凤眸之中,没有濒死的恐惧与绝望,只有一种近乎疯狂的、不屈的意志和冰冷的决绝!她不能死!她好不容易重生一世,护住了弘晖,走到了今天,怎能倒在这里!她的孩子,绝不能有事!
“嬷嬷……”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声音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用手……帮孩子……转过来!”
李嬷嬷闻言,浑身一颤!徒手宫内转胎!这是传说中的禁忌之法,极其凶险,成功率极低,稍有不慎,便是母子俱亡!但看着皇后那决绝的眼神,再看看情况危急的胎儿,李嬷嬷把心一横,咬牙道:“老奴……遵旨!”她将手在滚烫的热酒中浸泡消毒,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探入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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