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真相刺心
秋伏院内,宜修“虚弱”地靠在软榻上,弘晖乖巧地坐在一旁,小手紧紧攥着母亲的衣角。绘春轻手轻脚地端来汤药,室内弥漫着淡淡的药香。
“额娘,您真的无事吗?”弘晖仰着小脸,眼中满是担忧。
宜修温柔地抚过儿子的发顶:“晖儿放心,额娘只是有些累了。今日吓到你了吧?”
弘晖摇摇头,忽然压低声音:“儿子不怕。只是...嫡额娘为何要那样说?她明明知道提起祖母会让额娘伤心...”
宜修心中一动,正欲细问,外间忽然传来苏培盛的声音:“侧福晋安好,王爷让奴才来瞧瞧您和弘晖阿哥。”
绘春连忙打起帘子,苏培盛躬身进来,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劳公公挂心。”宜修虚弱地笑了笑,“我已经好多了,只是弘晖今日受了惊吓...”
苏培盛立即看向弘晖,慈爱地问道:“阿哥受什么惊吓了?可否说与奴才听听?”
弘晖毕竟是个孩子,见是常伴父亲左右的苏公公,便奶声奶气地将今日在正院的见闻道来:“...嫡额娘一直问额娘关于祖母的事,额娘都哭了...后来嫡额娘就突然肚子疼了...”
孩童天真无邪的话语,却最是真实可信。苏培盛眼中精光一闪,面上却不动声色:“原来如此。阿哥真是懂事,知道护着额娘了。”
他又宽慰了宜修几句,便告辞离去。一出秋伏院,苏培盛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快步往书房走去。
“鱼儿上钩了。” 纪时的声音在宜修脑中响起,“苏培盛这人精,必定会把这些话原封不动地传给胤禛。”
宜修唇角微勾:“这才只是开始。”
正院那边,凄厉的哭喊声持续了一整夜。柔则艰难产下的那个男婴,瘦小得可怜,哭声微弱如猫叫,任谁看了都知道难以养活。
果然,第二日天刚亮,正院就传出噩耗——二阿哥夭折了。
消息传到书房时,胤禛正在批阅奏折。笔尖一顿,浓墨在宣纸上晕开一大团。
“...去了?”他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苏培盛跪在地上,头埋得更低:“是...章府医说,二阿哥先天不足,实在是...回天乏术。”
胤禛沉默良久,忽然将手中的笔狠狠掷在地上:“查!给本王彻查!好好的孩子,怎么说没就没了!”
苏培盛领命而去,这次调查却比以往都要深入。不仅查了正院上下,连带着往日那些“意外”也一并重新彻查。
三日后,苏培盛捧着一叠证供回到书房,面色凝重。
“王爷...”他欲言又止。
胤禛冷声道:“说。”
苏培盛跪地呈上证供:“奴才查实,二阿哥夭折确系先天不足所致。但...但嫡福晋这一胎,原本就不该如此凶险。”
他细细禀报:“章府医透露,嫡福晋长期服用息肌丸损伤胞宫,本就不易有孕。即便有孕,也极难保住。且...且嫡福晋孕中多思多虑,时常动怒,更是雪上加霜。”
胤禛面色越来越沉:“还有呢?”
苏培盛硬着头皮继续:“奴才还查到,李格格先前险些小产,是因为膳食中被下了泽泻;侧福晋中毒,是因为杏仁茶中被掺入麝香;就连大阿哥的天花...也是因为衣物中被塞了天花痘粉。”
他一桩桩一件件禀报,每说一桩,胤禛的脸色就阴沉一分。
“所有这些线索,最后都指向...”苏培盛声音越来越低,“指向正院。”
胤禛猛地起身,打翻了桌上的茶盏:“不可能!柔则她...她那么善良...”
话虽如此,但他脑海中却不自觉地浮现出许多被忽略的细节:柔则时常“无意”间提起其他侍妾的不是;她总是“好心”为众人安排饮食衣物;她院中的奴才时常与其他院落往来...
苏培盛叩头道:“奴才不敢妄言。但所有证据确凿,且有多个证人可作证...”
“滚!”胤禛突然暴怒,“都给本王滚出去!”
苏培盛连滚爬出书房。胤禛独自站在满地狼藉中,胸口剧烈起伏。他一直以为柔则是所有美好的代名词,纯洁、善良、温柔...却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假象!
那个他倾心爱慕的女子,竟是个面慈心苦的毒妇!
“时候到了。” 纪时提醒宜修,“该送上最后一份大礼了。”
宜修会意,吩咐绘春:“去告诉咱们在正院的人,是时候把金嬷嬷收受乌拉那拉府贿赂的证据无意间露给苏培盛了。”
与此同时,胤禛在盛怒之下,动用了孝懿仁皇后留给他的人脉——一支极其隐秘的力量,专门替他查探那些明面上查不到的事。
三日后,一份密报放在了他的书案上。上面详细记录了柔则如何与乌拉那拉府传递消息,如何收买奴才,如何算计其他侍妾...甚至包括她婚前就知道自己难以有孕,却故意隐瞒的事实。
胤禛看着那份密报,手指颤抖,几乎握不住纸张。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是个被算计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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