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渐不禁失笑,调侃道:“怎么,你还嫌弃上了?话说回来,你坐过飞机没有?”
他记得谢清欢家境虽然不错,但似乎活动范围多在蜀栈省内。
谢清欢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以前跟家里人出去旅游坐过一两次,都是短途,感觉还挺新鲜的。就是起降的时候耳朵有点不舒服。”
她顿了顿,反过来问刘云渐,“你呢?你之前去那边上学,肯定坐过吧?”
“嗯,都做过好几次了,毕竟从这边到我学校那边远,都是坐飞机去的。”
两人就这样随意地聊着,等待着登机时刻的到来,浑然不知一场巨大的危机正在悄然酝酿。
他们并未察觉,在机场某个相对安静的角落,一位身着笔挺飞行员制服,看起来四十岁左右,面容依稀可见往日坚毅轮廓,但眼神却带着难以化开的阴郁与深深疲惫的男子,正默默地注视着航班信息屏上“CZ-4517,蜀栈 → 陇西”的信息。
他叫高建军,正是即将执飞刘云渐他们所乘航班的机长。
高建军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制服袖口上一道不明显的褶皱,那是昨天妻子——不,是前妻——在最后的争吵中撕扯留下的痕迹,虽然被他细心熨烫过,但褶皱仿佛烙进了心里。
他的眼神空洞,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反复回放着这些年遭遇的一连串打击:
他为人正直,不肯与某些人同流合污在采购和排班上动些手脚,结果被心胸狭窄的上司视为眼中钉,处处给他穿小鞋,将最累最不讨好的航线分配给他。
辛苦多年,资历和能力都足够,眼看就能晋升教员,名额却被一个业务能力平平但背景深厚的关系户顶替。
这还不是最致命的。
他常年在外飞行,东奔西跑,对家庭难免疏于照顾。
他一直以为妻子虽然偶有怨言,但总能理解他支撑这个家的不易。
他几乎将每年丰厚的薪水大部分都上交给她,自己只留基本开销,想着让她和孩子过得宽裕些。
直到不久前,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发现妻子早已出轨多年,连那个他疼爱了八年、以为是自己生命延续的孩子,经过偷偷鉴定,竟然也与他没有血缘关系!
真相如同晴天霹雳!
当他拿着鉴定报告质问她时,那个曾经温柔的女人变得歇斯底里,嘲讽他的忙碌,抱怨他的“没用”。
甚至将他被上司打压、晋升无望的事情也拿出来作为她出轨的“理由”!
最后,她卷走了家里大部分存款,和那个男人跑了,留下他一个人面对破碎的婚姻、巨额的房贷以及那个让他看到就心如刀绞的孩子。
事业、家庭、尊严……一切都在瞬间崩塌。
他觉得自己的生活就像一架被切断了所有液压、操纵缆绳也即将断裂的飞机,正在万米高空不受控制地螺旋下坠,眼前只有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一丝希望和光亮。
一个疯狂而黑暗的念头,在他心中酝酿了许久,如同毒藤般缠绕着他的心脏。
今天,看着这架即将由他掌控的飞机,看着那些茫然不知、即将与他一同“航行”的乘客,他觉得,是时候执行那个“最终计划”了。
他看了一眼登机口的方向,嘴角扯出一丝冰冷而绝望的弧度,那弧度里,带着对全世界彻骨的恨意与自我毁灭的决绝。
“前往陇西的CZ-4517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
广播响起,刘云渐和谢清欢随着人流走向登机口。
宠物包里的雪璃突然不安地动了动,小巧的鼻子用力嗅了嗅,它敏锐的灵觉捕捉到了一丝从那个穿着制服的人类身上散发出的、浓烈而污浊的绝望与戾气,让它非常不适。
它不安地“嘤”了一声,用爪子扒拉着包的内壁。
“怎么了雪璃?”谢清欢隔着包小声问道,感受到小家伙的焦躁。
雪璃将小脑袋凑近透气网孔,用极其细微、却清晰传入刘云渐和谢清欢耳中的声音说道:“嘤…我闻到了一股…很奇怪的味道,从那个穿制服的人身上…很臭,很难受…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它的词汇量还不足以精准描述那种复杂的负面情绪集合体。
刘云渐和谢清欢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一丝凝重的。
他们身为修行者,灵觉远超常人,虽然不如雪璃对气息那么敏感,但也隐约能感觉到刚才那位机长身上似乎笼罩着一层不祥的阴霾。
但具体是什么,无法确定。
刘云渐沉吟一秒,轻轻拍了拍宠物包:“是吗?应该没事,可能是他个人情绪不太好。走吧,我们多留意一下就好。”
毕竟单凭一种不好的“感觉”和雪璃模糊的预警,并不能做什么,也不可能因此就不登机。
两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随着队伍登上了飞机。
驾驶舱内,情况却并非如表面那般正常。
按照标准程序,在乘客登机前,机长高建军和副驾驶张明(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飞行员)已经完成了大部分的飞行前准备:检查飞行计划、确认天气资料、进行驾驶舱预先准备(检查各种仪表、系统状态),并与地面机务、签派等进行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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