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寂静中流逝。
日落月升,清冷的月光洒入岩洞。
雪璃安静地伏在洞口为他护法,身上隐隐有冰蓝色的光晕流转,它也在吸收月华和微弱的寒气恢复自身。
直到第二天正午,阳光照射进岩洞,带来些许暖意,刘云渐才缓缓睁开眼。
他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恢复了几分神采,体内总算重新凝聚起一层薄薄的灵力底子,内腑的震荡也平复了大半。
但距离完全恢复,尤其是经脉的细微损伤,还需要更长时间的温养和更浓郁的寒气环境。
“看来,得尽快去长白山了。”刘云渐喃喃自语。
长白山天池,地处高纬,海拔极高,即便在初秋,山巅也应是积雪覆盖,寒气充沛。
更重要的是,那个传说中的“炎阳潭”,既是寒潭又不封冻,其中必然蕴含奇特的阴阳交汇之理,或许正蕴含着他突破瓶颈所需的契机。
接下来的几天,刘云渐没有急于赶路。他深知“磨刀不误砍柴工”的道理。
白天,他带着雪璃在附近山林间缓慢行进,一方面熟悉环境,采集一些普通的草药辅助调理气血(虽对修仙效果甚微,但对凡人伤势有益,聊胜于无)。
另一方面,也是通过适度的活动,让新生的灵力更好地与身体融合。
夜晚,他便觅地修炼,尽可能汲取夜间更盛一点的寒气和月华。
北地的秋夜,霜露渐重,为他提供了比白天稍好一些的修炼条件。
旅途是枯燥而艰辛的。
苍柩省地广人稀,尤其是他们为了避开人群,往往选择山野小路。
映入眼帘的,是连绵起伏的丘陵、开始泛黄的白桦林、以及一片片等待收割的广袤农田。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草木枯萎的气息,偶尔能遇到一两个偏僻的村庄,也是炊烟袅袅,过着与修仙世界毫不相干的平凡生活。
刘云渐看着这些景象,心中时常泛起一丝奇异的感觉。
他来自蜀栈,那是群山环抱、湿热多雨之地,与这北方的辽阔苍茫截然不同。
而身为一个在末法时代挣扎求存的修仙者,行走在这片看似寻常的土地上,追寻着那些只存在于古老传说中的遗迹和机缘,更让他有一种孤独的疏离感。
唯有身边的雪璃,是他唯一的伙伴。
这小家伙恢复力惊人,几天下来已然活蹦乱跳,时而在他脚边嬉戏,时而窜上树梢警惕张望,用它那独特的感知能力,提前规避一些潜在的麻烦(比如野兽或巡山员)。
期间,他也细细回味了松花江底的经历。
那诡异的怨念集合体,那意外发现的简陋洞府,都指向这片土地下隐藏的过往。
“水府龙王”、“古代修士”……这些传说并非空穴来风。
末法时代湮没了太多历史,但也可能将一些东西封存了起来,等待着重见天日的机会。
这让他对长白山之行,既充满期待,也更多了几分谨慎。
九月下旬的风,已经带上了明显的凉意。
刘云渐的伤势在寒气温养和自身调息下,终于恢复了七七八八,灵力也重新充盈起来,甚至因为这次极限战斗和事后的沉淀,变得更为凝练了一丝。
站在一处高坡上,遥望东南方向,天际尽头,隐约可见连绵山峦的轮廓,那便是长白山脉。
“恢复得差不多了,该出发了。”刘云渐对脚边的雪璃说道。
雪璃仰头轻鸣一声,周身寒气微涌,体型在光芒中稍稍变大,足以驮负一人。
刘云渐翻身跨上雪璃柔软而稳固的背部,拍了拍它的脖颈。
“目标,长白山天池,炎阳潭!”
雪璃四足发力,速度快到化作一道白色的流光,驮着刘云渐,离开这片承载了惊险与遗憾的松花江城区域,向着更神秘、也更危险的长白山脉,疾驰而去。
雪璃脚程极快,宛若一道贴地飞行的白色闪电,载着刘云渐穿行于苍柩省东南部的山林丘壑之间。
风声在耳边呼啸,两侧的景物飞速倒退,由平缓的农田村庄逐渐变为茂密的原始森林,地势也开始明显抬升。
空气中的寒意愈发明显,呼吸间已能看到淡淡的白色水汽。
不过小半日的功夫,前方巍峨的山脉轮廓便已清晰可见。
长白山,这座东北圣山,如同一条沉睡的巨龙,横亘在天地之间,主峰白云峰。
(注:现实中长白山主峰为将军峰,在朝鲜境内;中国境内最高峰为白云峰)
巍峨耸立,山巅处已是白雪皑皑,在秋日阳光下闪烁着圣洁而冰冷的光芒。
刘云渐没有让雪璃直接闯入核心区域。
在距离山脚尚有数十里的一座颇具规模的旅游小镇外,他让雪璃恢复了小巧的形态,将其藏入特意准备的、带有透气孔的随身背包中,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好奇地张望。
他自己则整理了一下因高速行进而略显凌乱的衣物,像个普通游客一样,步入了小镇。
小镇名为“二道白河”,是前往长白山北坡的主要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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