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十六侠：第一卷 第173章 紫月殿中谈恩仇，两界握手定乾坤

紫月石铺就的道路蜿蜒向前，两侧的暗蚀族灵植泛着幽幽紫光。

叶片上凝结的露珠坠落在雪地里，砸出一个个细碎的小坑。

为首的暗蚀族男子名叫紫渊，是部落的守卫队长。

他走在最前面，背影挺直却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落寞，手中的长矛早已收起，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颤抖，像是还没从传承记忆的冲击中回过神来。

燕必胜跟在他身后，目光扫过沿途的暗蚀族族人。

他们大多面黄肌瘦，皮肤褶皱处刻着与魔天相似的符文，眼神里既有对人类的警惕，又有一丝窥见真相后的茫然。

几个年幼的暗蚀族孩童躲在父母身后，探出半张脸，好奇地打量着这群陌生的来客，眼底没有仇恨，只有纯粹的懵懂。

这一幕像针一样扎进燕必胜的心里。

他想起望海镇那些追逐打闹的孩子，想起他们脸上无忧无虑的笑容，心头的酸涩愈发浓重。

数万年的仇恨，本就不该由这些孩子来背负。

紫月殿就在山谷尽头，通体由紫月石雕琢而成。

殿顶镶嵌着一块巨大的紫月晶石，散发的光芒将整座宫殿笼罩在一片梦幻的紫色光晕里。

殿门紧闭，门前站着两位须发皆白的暗蚀族老者。

他们的皮肤呈深紫色，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幽冥之气，眼神锐利如鹰，死死盯着燕必胜一行人。

“紫渊，你擅自带人类闯入紫月谷，可知罪？”左侧的老者声音沙哑，带着一股岁月沉淀的沧桑。

紫渊单膝跪地，头颅低垂：“大长老，他们不是来开战的。燕必胜他……他带来了两界战争的真相。”

他抬手一挥，燕必胜眉心的传承记忆再次释放，无数道画面在紫月殿前流转。

两位老者的瞳孔骤然收缩，浑浊的眼底泛起惊涛骇浪。

握着拐杖的手青筋暴起，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这……这是真的？”右侧的老者声音颤抖，苍老的身躯晃了晃，险些栽倒在地，“我们暗蚀族……真的是被冤枉的？”

传承记忆的画面缓缓消散，燕必胜上前一步，抱拳行礼：“两位长老，晚辈燕必胜，镇魔司传人。今日前来，一是为先祖当年的所作所为道歉，二是为两界的和平而来。”

就在这时，紧闭的殿门缓缓打开。

一股磅礴的幽冥之气从殿内涌出，却不带丝毫戾气，反而透着一股温润的力量。

一位身着紫色长袍的老者缓步走出，他的须发雪白，面容和蔼，周身的符文闪烁着柔和的紫光。

正是暗蚀族的族长——紫玄。

紫玄的目光落在燕必胜身上，带着一丝审视，又有一丝感慨：“镇魔司传人……数万年了，镇魔司终于出了一个肯正视真相的人。”

他侧身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里面谈吧。”

紫月殿内的陈设简单而古朴，正中央的石台上，摆放着一块与镇魂石相似的晶石。

只是通体呈紫色，正是暗蚀族的圣物——紫月石。

石台上还放着一卷泛黄的兽皮卷，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暗蚀族文字。

众人分宾主落座，紫渊端上用暗蚀族灵植泡的茶水。

茶水呈淡紫色，入口微苦，却有一股清冽的回甘。

“老夫知道，你们人类有句话，叫‘冤有头债有主’。”紫玄率先开口，目光扫过众人，“当年挑起战争的，是你们的先祖，不是现在的人类。我们暗蚀族残部在极北之地苟延残喘数万年，守着的不是仇恨，而是回家的执念。”

他抬手拿起兽皮卷，缓缓展开：“这是暗蚀族的族谱，上面记载着每一代族人的名字。数万年过去，暗蚀族的族人从百万锐减到不足千人，很多孩子生下来就带着病痛，根本活不过成年。这都是战争留下的创伤。”

燕必胜看着兽皮卷上一个个模糊的名字，心中一阵刺痛。

他站起身，对着紫玄深深鞠了一躬：“族长，晚辈代表镇魔司，代表人类，向暗蚀族道歉。”

“道歉有用吗？”一个年轻的暗蚀族族人突然站出来，眼中满是愤怒，“我们死去的族人，能活过来吗？我们失去的家园，能回来吗？”

他的话像一颗石子，在殿内激起千层浪。

其他的暗蚀族族人也纷纷附和，眼中的仇恨再次燃起。

“放肆！”紫玄厉声喝道，“在贵客面前，成何体统！”

年轻的族人愤愤不平地坐下，却依旧瞪着燕必胜，眼神里充满了不甘。

燕必胜没有生气，他看着众人，声音诚恳：“我知道，一句道歉弥补不了你们的损失。但我想给大家一个承诺。我可以以镇魔之主的身份，向天地发誓，从今往后，人类绝不会再主动挑起战争。我会说服镇魔联盟，将极北之地划为暗蚀族的领地，让你们在这里繁衍生息。”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还会打开星门，让你们自由往来于地球和异界。如果你们愿意，也可以回到暗界，重建家园。”

这话一出，殿内瞬间陷入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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