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推,冷风扑面。
一个女人赤着脚,瘫在台阶上,手里的红酒快见底了。黑色长裙滑到大腿根,白得晃眼,裙摆下……什么都有。
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她哥逼死她男朋友,逼得人从二十七楼跳下去,血溅在婚纱照上。
她活不下去,但又不敢死。
亲哥是她唯一的亲人,她不想他坐牢,更不想他陪葬。
所以她只能一个人,一杯接一杯,喝到天亮,喝到忘记痛。
于枫顿在原地。
他不是色狼,但眼前这场景……确实太犯规了。
他喉结动了动,想装没看见,可系统还在脑子里滴滴叫。
“行吧。”他叹了口气,“打扰了。”
他走过去,轻轻把外套搭在她肩上。
“喝多了,是想死,还是……想让你哥也死?”
江莱终于抬了眼。
眼里没泪,全是灰。
于枫挨着江莱蹲下,顺手扒拉了脚边那一堆空酒瓶,哗啦啦响成一片,少说也有十来个。
他眯着眼瞅了瞅身边的女人。
这姑娘,真够猛的。
爱的时候恨不得把心掏出来,不爱了连命都不要。不是那种矫情哭唧唧的类型,是那种敢豁得出去、敢摔得粉碎的狠人。像野地里烧着的红玫瑰,烫手,但刺眼得让人移不开眼。
他踹开脚边一个瓶子,一屁股坐到她旁边,没说话。
江莱也没理他,眼神空得像被掏了芯的手机屏幕。
风一吹,她头发乱了,眼珠子倒是晃了晃,分不清是醒了还是更醉了。
她摇摇晃晃站起来,望了一眼灯火通明的庄园,像在看一场跟自己没关系的电影。然后,扶着栏杆,手脚并用往上爬。
胳膊一展,眼睛一闭,
于枫:“??????!!!”
我特么还在这儿蹲着呢!你连个缓冲都不给,直接开跳?当我是空气啊?
他整个人像弹簧一样弹过去,伸手一捞,跟老鹰抓小鸡似的,把人拽了回来。
“放开我!臭流氓!”
于枫一脸黑线:“行行行,今天第二个了。”
他自认不是啥正人君子,但真没干过摸胸搂腰那种下三滥的事儿。喜欢就追,不喜欢就走,从不逼人。结果倒好,一天被骂两次流氓,谁不憋火?
手劲儿一紧,江莱“哎哟”一声疼得直皱眉。
“你手劲儿这么狠,是练过摔跤吗?!”
于枫冷笑:“我刚救了你命,你不谢我,还骂我是流氓?”
“松手啊!你松了我就跳下去!”她嘴上凶,人却抖得跟秋风里的树叶似的。
“松是能松,”于枫慢悠悠道,“可你再跳一次,我怎么跟警察解释?总不能说:‘警官,她想跳,我拦了,但没拦住’吧?”
“怕疼还怕死?”她眼睛红着,声音却像碎玻璃。
“我不是怕疼……”她声音低了下去,“是……太累了。”
于枫盯着她几秒,猛地一拽,把她甩到旁边的草坪上,手也松了。
“说吧,为啥寻死?”
江莱歪着头瞥他一眼:“你刚抓我下来,现在不怕我再跳?我胳膊上都有印子了,到时候报警,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怕什么,”于枫翘起二郎腿,笑得跟个街头混混似的,“你跑三步,我两步就追上,不信你试试?”
江莱一愣,刚才那下,快得她眼睛都没跟上。
她吸了口气,鼻音浓重:“……他跟我提分手。”
“哦。”
“就因为……我爸妈不同意他。”
“然后呢?”
“然后我就……不想活了。”
于枫歪头看她,像看个刚从火星掉下来的外星生物:“就为这?”
“你不懂。”她低头抠手指,“你以为……分手就是断个联系?那是……你生命里的一部分,被人硬生生撕下来,连血带肉。”
于枫沉默了几秒。
“你知道摔下去那一刻,人啥感觉不?”
她不答。
“头一撞地,脑子‘嗡’一声,眼前白得像开灯。你还没断气,意识却醒着,你看见脑浆从后脑勺流出来,红的、白的,摊在水泥地上,像打翻的奶茶。”
“别说了!”她猛地抬头,眼泪滚下来。
“你还能感觉到疼,疼得像有千万根针往骨头里扎。然后体温一点一点往下掉,手脚冰得像冻鱼。你会突然想起小时候偷吃糖被妈妈打,想起初恋那天他牵你手的温度……然后,你就会想,”
他顿了顿,声音低下来:
“我这一辈子,就值这么点?”
江莱捂着脸,肩膀抖得厉害,再没吭一声。
风从庄园那头吹过来,卷着落叶和未散的酒味,轻轻落在她发梢上。
她不怕死,可于枫这么一说,江莱胃里翻江倒海,喉咙发紧,差点当场吐出来。
不是因为怕死,是想到那画面,脑浆炸开、血溅墙角、尸体僵在楼下,连个完整模样都留不下……光是想想,她就浑身发冷。
“怎么样?还跳不跳了?”于枫笑眯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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