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脑子里就跟硬盘爆炸一样,唰唰唰涌进一堆打斗画面,泰拳肘击、柔术锁喉、巴西缠斗、散打刺拳……每一个动作都像自己练了二十年,肌肉自动记住了,脑子还没反应,身体已经先动了。
他本来就是部队出来的硬骨头,身板硬、反应快,现在再加上这水平,十个壮汉围上来,怕是连他衣角都碰不着。
这实力听着像科幻片,可于枫知道,这玩意儿真有用。
虽然这是个狗血偶像剧世界,不能满街打人,但万一哪天逛夜市被人碰瓷,或者电梯里遇上醉汉发疯,他总不能跪着求饶吧?
“哎,保命技能到手,以后出门不用缩着脖子装怂了。”他嘀咕,“钱多不怕被人盯,也不用请一帮保镖天天跟着,省钱又省心。”
不过……蒋鹏飞这人,命是保住了,债呢?
人不死,债就不清。他那些高利贷、配资窟窿,还不得继续往里填?
于枫琢磨着,要不要把他拉来公司?这老哥以前是做投资的,人脉广、脑子活,亏就亏在太信“暴富神话”,一门心思扑在A股里,像赌桌上最后那颗筹码。
可问题是,这人赌瘾比烟瘾还深。
万一进了公司,看见行情红了,心里又痒了,转头再梭哈一波,那真不是救他,是送他进坟墓。
A股?当韭菜收割机,大机构当镰刀,散户就是地里长的葱,长一茬割一茬。侥幸赚一回,真当自己能通天?迟早连裤衩都赔光。
……
“爸……你真以为是于枫提醒我的?”
蒋南孙窝在沙发上,声音轻轻的,眼里还带着后怕。
蒋鹏飞愣在原地,手里的保温杯都忘了放下。
他寻死那几天,满脑子都是债主电话、催款短信、女儿恨他的眼神,哪还顾得上旁人?可于枫……一个外人,咋能一眼看穿?
“他说你那天在写遗书。”蒋南孙低着头,指尖摩挲着杯沿,“我一开始根本不信。你这人,嘴硬得像石头,怎么会承认自己撑不住?”
她抬眼看了父亲一眼,声音有点抖:“可现在想想……你那两天,连饭都不吃,电话不接,眼神都飘了……我差点……差点就没机会叫你一声爸了。”
蒋鹏飞喉咙一哽,想说话,可嗓子像被棉花堵住了。
他张了张嘴,最后,只轻轻叹了口气。
原来,真有人,看穿了他的绝望。
没想到今天这一场阴差阳错,真把蒋鹏飞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蒋南孙这回彻底信了于枫,不是侥幸,不是巧合,是他一句话,救了她爸的命。
就因为于枫随口提了那么一句,她才鬼使神差跟了上去。要是慢半拍,哪怕只迟疑三十秒,她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老爸了。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得当面谢他,必须亲自去。
从前那些瞧不起他、嫌他装、觉得他靠运气翻身的念头,全在那一刻碎得干干净净。
现在她看于枫,心里头像有块温热的石头,沉甸甸的,又不刺人。聪明,不浮夸,脑子灵光,手底下真有货,更重要的是,他心软。不是那种摆拍的善良,是见人真掉坑里,会伸手拉一把的人。
她自己都没察觉,每次一想到他,心跳会莫名其妙快半拍,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以前是嫌弃,现在……说不清。
蒋鹏飞倒是没注意到闺女的异样,只是望着窗外,喃喃道:“这小子,真是活在风口上的人。不是随风起,是自己长了翅膀。”
“我估摸着,再过两年,他得爬到我连抬头都得眯眼的程度。”他苦笑了一下,“满大街炒股的都赔光了裤子,他呢?一个人干掉一个亿,溜得比谁都干净。”
“可你见过哪回这种大手笔,上面不动他?不是摆设,要是他有猫腻,早该被请去喝茶了,可他现在不还好好的?”
“他……居然那时候就看透了。”
蒋南孙点头:“是真有点本事。”
她顿了顿,低声问:“爸,咱们……怎么谢他?”
蒋鹏飞叹了口气:“以前我手里还能捏出点钱,请他吃顿饭,算表个心意。现在?连饭钱都掏不出了。两天后房子就被查封,咱爷俩就得回老宅住。”
“爸!”蒋南孙一把抓住他胳膊,声音都抖了,“你别胡思乱想!人还在,家就在!你要是再这么搞,我真……真怕哪天回来,连你最后一面都见不着。”
蒋鹏飞眼眶有点红,摆摆手:“行行行,不说了。这事你来办吧,你去谢谢他。”
他猛地抬头,眼睛发亮:“南孙,你……不讨厌他了?”
蒋南孙翻了个白眼:“不是讨厌不讨厌的问题。于枫压根就没那方面意思,您别瞎猜。”
“呵。”蒋鹏飞笑得像偷了鸡,
“你当他真醉了?我可瞧得清清楚楚,你差点倒下的那瞬间,他第一反应不是躲,是扑过去接你。他那样的人,手都懒得抬一下的人,能为你动胳膊?那叫没意思?”
蒋南孙耳朵一热,低着头说:“他只是顺手。我懂,但人家真没那个意思。您别再自作多情了。”
她抬眼,语气稳下来:“我决定先请他吃顿饭。他不是要重装写字楼吗?我学的是建筑空间设计,要不……我免费帮他出方案?”
她顿了顿,声音轻了点:“我……有这个本事。不是吹,他要是让我设计,我能让那栋楼,连空气都变舒服。”
蒋鹏飞咧嘴笑了:“行啊,你去试试。要是能谈成,爸不拦你,这回,你可得抓稳了。”
傍晚,于枫刚下班,正打着方向灯准备拐出写字楼的地下车库,余光一瞥,路边花坛边儿上坐着个熟悉的身影。
那姑娘坐得挺直,目光一眨不眨地扫着从门口驶出的每辆车,像是在等什么人。
直到他的黑色奥迪缓缓停在红灯前,那身影“唰”地站起来,拎着包就冲了出来。
于枫心里咯噔一下:得,没躲过。
他干脆把车停在路沿,摇下车窗,喊了句:“蒋南孙?你这是蹲点堵我呢?”
她快步走过来,头发被晚风吹得有点乱,却笑得挺坦荡:“于总,我真不是故意的……手机没你微信,电话也打不通,只能在这儿守株待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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