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碰上宋飞这种人,运气就是最大的敌人。
安迪听完,默默吸了口气,心里那点刚冒头的希望,唰一下全凉了。
“哎……我这人一扯上我弟的事,就跟被火燎了似的,坐不住。”他苦笑,“你别往心里去。”
谭宗明点点头:“我懂。这么多年了,想找个人,比登天还难。但人还在,就有一线生机。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总不至于真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对啊,只要他还活着,国内那套大数据一筛,DNA一比,早晚能揪出来。”安迪低声道。
“那也是最后的路了。”谭宗明声音沉了沉,“真走到那一步,得走国库的通道。”
两人心里都清楚,国库不是有钱就能进的门。
要是随便砸点钱就能查,天下那么多寻亲的,早都全家团圆了。
可现实呢?多少人熬到头发全白,连个影子都没摸着。国库比对,不过是绝望时攥在手里的最后一张牌,能不能用上,全看老天肯不肯给面子。
“你说……我弟现在,是不是吃着饭,晒着太阳,过得还挺安稳?”安迪喃喃道。
他欠这个弟弟太多。从小护不住,现在找不着,心里像压了块石头,喘不过气。
谭宗明拍了拍他肩膀:“别瞎想,一定会找到的。”
“嗯。”安迪闷闷地应了声,忽然一抬眼,“说点别的吧,听说你打算杀进短视频?”
做实业起家的老实人,突然冲进互联网?安迪真有点看不懂。
谭宗明点头:“公司卡住了。天花板就在那儿,再不动,就等着被时代甩下。短视频,现在是最大的风口。我不搏一把,等什么?”
“可多少大佬往里冲,都栽得头破血流。”安迪想劝,可他知道,这人一旦定了主意,八头牛都拉不回,只能拐着弯说:“隔行如隔山啊。”
谭宗明笑了:“他们栽他们的,我走我的路。晟煊刚起步的时候,谁看得上?不也从一个小作坊干到今天?跨界?我干的还少吗?”
“可现在这圈子里,全是精兵强将,人人都盯着这块肉。”安迪皱眉。
“正合我意。”谭宗明眼睛一亮,“没竞争,才没意思。”
安迪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你别忘了,于枫。”
谭宗明没说话。
谁都知道,短视频这片海,是于枫一手搅起来的。外人说他撞大运,只有安迪知道,这家伙是提前五年就在布局。
先拿游戏赚第一桶金,埋了两年暗线,等所有人都觉得风向快过了,他突然全压上去,不打游击,不试水,直接掀桌子。
他不是运气好,是太狠,也太准。
你冲进去,不是跟他抢饭吃,是拿命去碰他磨了十年的刀。
“我不要跟他抢头一块肉。”安迪话音刚落,谭宗明就接上了,“我只要跟他身后,踩着他踩过的路,捡点碎渣,也够我嚼几年了。”
他顿了顿,语气平静得不像在谈生意:“我们不求当老大,但求先占个坑。坑站稳了,以后养别的崽,才不愁没地儿撒种。”
谭宗明话说得漂亮,心里门儿清,跟于枫硬碰硬,尤其是自己根本不玩的那块地盘,迟早得被扒层皮。
但他压根不慌。只要能把脚底下的地盘站稳,他有的是办法,偷偷摸摸给安迪找她弟弟。
花这么大代价,说白了,就是舍不得安迪走。
外人看不懂,他心里明镜儿似的:要是找不到她弟弟,安迪铁定转身投奔于枫。那姑娘多重要?金融头脑跟开了挂一样,钞票在她手里都能自己生崽,谁不想把她攥在手心?
安迪点了下头:“听着还像那么回事,可你听过一句老话没?学我者死。真想好了?”
谭宗明咧嘴一笑:“想透了。亏点钱?小意思。公司账上闲钱多得能养鱼,放着也是发霉。”
“行吧,你都说到这地步了,我嘴皮子再薄也劝不动了。这行我懂的少,帮不上忙。”
谭宗明摆摆手:“用不着你出手,你别被于枫那张嘴忽悠瘸了就行。”
“呵~”
安迪轻笑了一声,眼神飘过去,像看个没长大的孩子。
她心里清楚,谭宗明这话一出口,棋局还没开,他就先矮了半截。
他自信,但于枫的自信,是那种从骨缝里往外渗的,根本不需要装。
“你笑啥?”
“没什么,想起件特别好笑的事儿。”
谭宗明一愣。安迪?那个常年冰块脸、说话带刀的铁娘子?居然笑了?
他想追问,可安迪闭了嘴,他也懒得再问。
于枫压根不知道,自己头上已经悬了把刀,不是那些追着安迪跑的毛头小子,而是能搅动金融圈的狠角色。
谭宗明这人,没安迪也照样能跟于枫掰手腕。人脉、手段、魄力,一样不缺。
但于枫压根不怕。公司是他熬出来的,可自从有了系统,那点产业在他眼里就跟便利店一样,赚点小钱,凑合着用。真想发大财?任务奖励来得快多了。
万一哪天抽中百分之百水果集团的股权,直接躺平当世界首富,谁还稀罕这小庙?
不过,谭宗明要玩,他也不怕奉陪。于枫从来不怕输,就怕没得玩。
此刻,他正瘫在司清腿上,脑袋枕着温热的软肉,眼睛闭得严严实实。
“再使点劲儿,这力道像羽毛挠痒。”
司清手上加了力:“现在呢?”
“对了!就这个节奏,别停。”
她一边揉一边嘀咕:“都这么多天了……你说,我要不要去弄个验y傍?”
“急啥?嘴上说不急,夜里翻来覆去数日子的,是你吧?生娃能领奖金吗?”于枫翻个白眼。
他早看穿了,这丫头哪是淡定,分明是急得睡不着。
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突然就疯魔似的想怀孕。
“我……”
“行了行了,别解释。再等俩礼拜。现在测,跟用放大镜找蚂蚁有啥区别?放平心态,越急越没戏。”于枫长叹一口气,伸手捏了捏她的脚踝,“你啊,就是太较真。”
司清也知道自个儿太心急了,连于枫都看出来她有点不对劲。
她低头抿着嘴:“嗯……我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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