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宋飞确认好街口连只乌鸦都没蹲着,才敢拨通电话:“于总,全清了,狗仔都被我们吓得不敢露头,现在连个记者影子都瞧不见。”
“嗯,你这人办事,我放心。”
“对了,栗娜刚打给我,说下午要来。罗宾那边她马上要冲刺高级合伙人的事,估计顾不上她了,今天是最后一面,您……见不见?”
于枫原本打算等栗娜被罗宾拒之门外,再去当回救世主。但现在,提前打个招呼也不吃亏。
“几点到?”
“下午两点,准时。”
“行,中午我就回公司。”
“收到。”
宋飞擦了把冷汗:还好我多留了个心眼,要不这档口耽误了,老板非得把我发配去送快递不可。
午饭一完,于枫准时踩点进公司。
朱锁锁一见他,脸都绿了:“你躲得倒爽,全公司就我一个人当苦力,电话都快被记者打爆了!”
于枫笑得懒洋洋:“大事不是宋飞扛着吗?你能忙到哪儿去?”
“是电话啊!不知道谁把我的号码泄露了,一个接一个找我采访你!你躲了,我总不能也躲吧?”
“那你怎么处理的?”
“还能咋办?装死!我一个助理,随便开口,别人还以为是你授意的,搞不好连累你上热搜。我可不敢乱接。”
于枫拍拍她肩膀:“小麻烦,我一句公关就能压。”
“那要是大麻烦呢?”
他歪头一想:“那就对外说,你是外包员工,甩锅过去,先开除了再说。”
“啥?!”朱锁锁瞪圆眼,手里的笔差点掉地上,“你真打算拿我当替罪羊?!”
于枫一巴掌拍她脑袋:“傻不傻?逗你玩的,你还当真了?”
朱锁锁瘪嘴:“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大公司出了事,不都拿小兵顶雷吗?我见过太多了……真要是你把我推出去……我怕是当场哭成狗。”
“哈,还哭成狗?你当我瞎啊?”他揉揉她头发,“有我在,你连锅边都摸不着。”
“嗯,我相信你。”朱锁锁点了个头,嘴角微微上扬。
她向来对自己的眼光挺有数,于枫这人虽然嘴欠了点,但干的事儿从来不脏,那种下三滥的套路,他真干不出来。
话还没说完,桌上的内线电话就响了。
“喂?”朱锁锁接起来。
“朱助理,栗娜到了,刚进电梯。”宋飞的声音从那边飘过来,语速快得像放鞭炮。
“好嘞!明白!”她麻利地挂断,转头冲于枫一扬下巴,“喂,你那位‘大胸女王’上线了。”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咯噔一下。
栗娜这人,是她这辈子头回觉得自己比不过的女生。
朱锁锁从小不服输,学历是低了点,可论情商、论长相、论气场,她没怕过谁。哪怕进了于枫这间到处都是美人的公司,她照样头一仰,觉得自己谁都不输。
可一见栗娜,她突然就泄了气。
不是瘦,不是矮,不是穿得土,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劲儿。
栗娜笑的时候,像一杯加了冰的红酒,凉的、甜的、带着点醉人的弧度,连说话都像在跳舞。她一个眼神,你就不由自主想靠近,想听她讲完下一句。
朱锁锁自个儿照镜子,觉得自己够飒够利落,可跟栗娜一比,她就像个刚学会化妆的高中生,干练有余,味道不够。
她琢磨半天,得出个结论:自己缺的是“媚”。
不是风尘,是那种不动声色就能让人骨头软的风情。
不过……她也不是全无胜算。
最起码,她年轻。
栗娜再美再妖,脸上的岁月痕迹藏不住,眼角那几条细纹,不是贵妇霜能盖过去的。光冲这点,朱锁锁觉得自己还能站着说话。
可哪怕心里给自己打了八百遍鸡血,一听见栗娜来了,她还是忍不住冲于枫嘴一瘪,话里带酸:“她来了。”
于枫抬眼,视线不着痕迹地扫了她胸前一眼。
不大,但也不小,他手心里丈量过多少回了,心里门儿清。
栗娜是那种天选之躯,一出来就自带灯光特效,全中国找不出第三个。比?根本没必要。
朱锁锁有朱锁锁的锋利,栗娜有栗娜的柔韧,各自都是独一份儿。
“什么,人家叫栗娜。”于枫笑出声,语气里带着点惊奇,“没想到啊,你也有吃醋的时候?”
朱锁锁白了他一眼:“谁吃醋了?她名字我背得比你熟!我们俩上个月还一起吃过饭,她请的,带我去了米其林三星,那刀叉都比我命金贵。”
她心里门儿清,于枫这人心思深,嘴上不说,行动却从来都带钩子。
蒋南孙都懒得较劲,她算老几?可这心里,就是忍不住翻腾。
“哟,嘴上都能挂三串儿糖葫芦了。”于枫咧嘴,“谁欺负你了?我倒想看看是谁这么大胆。”
朱锁锁嗤笑:“你欺负我还少?从摸我腰到抢我咖啡,从让我加班到逼我陪喝啤酒,哪回不是你?”她边说边翻白眼,尾音拖得老长,“我这身骨头,早被你拆散过八百回了。”
“行行行,是我罪大恶极。”于枫站起身,理了理西装,“不过说正经的,这个月,栗娜肯定来。”
“得了吧!”朱锁锁撇嘴,“她跟罗宾搭档十几年,一个锅里吃饭,一个被窝里睡觉,你动她?做梦都比这容易。”
于枫没争,只是歪头看她,眼底带着点坏笑:“要不要赌一把?”
“赌个屁!”她立马把话吞回去,耳根却悄悄红了,“谁跟你玩这种没谱的。”
要是别人说能挖走栗娜,她早就骂人了,痴心妄想。
可这人是于枫。
每次他露出这种眼神,嘴角微扬,眼神笃定,像猫盯着耗子洞,他就没失过手。
她心里其实早信了八成。
只是嘴硬,不肯认。
朱锁锁心里一紧,赶紧摆手:“这赌咱不打了,真打,我怕连自己裤衩都输没了。”
于枫愣了下,叹了口气,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哟,这次居然没上钩?真是稀罕。”
他摇摇头,嘀咕道:“唉,以前随便一撩就上当,现在怎么变得跟泥鳅似的,抓都抓不住。”
“不赌就不赌呗,可惜了啊。”他装模作样地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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