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啥?”他摆摆手,“你哥干的事儿,放谁都看不下去。要不是我,你估计还被蒙在鼓里当孝子。”
她抬手擦了擦眼角,鼻音很重:“我真没想到……他能干出那种事。我甚至……还想过,万一他是被逼死的呢?那样至少证明,我爱过的人,没那么脏。”
她顿了顿,眼里全是困惑:“他怎么就……能做出那种事?为什么啊?我想不通。”
于枫叹了口气,烟灰落在地上。
“想不通的事多了去了。可人死了,就真没了。”
“你想通了,他也不会活过来。”
“是啊,人都没了,再气再骂,也找不着人顶缸了。”
江莱扯了扯嘴角,语气冷得像冰碴子:“这种人,死了反倒干净,早该有这下场。”
她顿了顿,转头看于枫:“不说他了,你饿不饿?我请你吃饭。”
于枫摆摆手:“刚吃完不到一小时,撑得慌。不过你这脸都快拧成麻花了,陪你看场电影、吃点啥,也行。”
江莱眼尾一眨,盯了他两秒,突然轻声说:“这次真多亏你了,我请你。”
于枫叹气:“又是吃饭?就不能换点新鲜的?”
他都数不清被请过多少顿饭了,每次都说“感谢”,结果全挤在餐厅里,筷子一挥,心意就没了,他早烦了。
“那……你说你想干嘛?”江莱脱口就问,压根没拐弯。
于枫翻了个白眼:“是你想谢我,谢法不该你琢磨?反正我真不想再进饭馆了,你看着办吧。”
江莱愣了。
她从小到大,男人围着她转,像苍蝇围着蜜罐,她什么时候得低头求着别人接受自己的谢意?
可眼前这人……不一样。
他不图她家的背景,不馋她的人气,连个笑脸都懒得多给,偏偏,他救了她。
她沉默了几秒,声音压得低:“要不,去看电影?我请你。”
从前都是别人约她,现在轮到她开口,还得看人家愿不愿意点头。要是他摇头,她就得再挖空心思编个新招。
于枫斜了她一眼,嘴角一勾:“帮了你这么大的忙,就蹭场电影打发我?”
江莱呼吸一滞,立马接话:“那……我亲自下厨给你做西餐!真不是吹,我哥连我做的牛排都没吃过!”
她说得急,眼睛死死盯着他,生怕他皱眉。
于枫挑了下眉,故意拖长音:“嗯?你做的西餐……不至于太难吃吧?”
“绝对不会!”江莱像生怕他不信,猛点头,“我在伦敦学了两年,虽然没拿米其林,但至少不会毒死你!信我!”
“啧……”于枫眯了眯眼,终于笑了,“听你这么一说,我有点馋了。走,先看电影。”
“好,!”她眼睛唰地亮了,像灯泡被点亮。
二十分钟后,两人站在东海市最大的商圈顶层。
“这儿是我家的地盘,五楼那家影院,装修是顶配,人少清静,就这儿了。”
于枫仰头看那几十层的玻璃幕墙,感叹:“光这地段,怕是够买下好几个镇了吧?你家这财富,真是压得人喘不过气。”
江莱轻笑:“不动产而已,不拿去卖,就是堆着发霉的纸。哪像你,账上躺着真金白银,活人能摸得着的。”
“嘿,这事儿你都知道?”于枫挑眉。
“圈子里谁不认识你?”她耸肩,“你名字一出,三教九流都得停筷听两句。”
“拉倒吧。”于枫摆手,“上回你家那场宴会上,名片都堆我兜里了,回头一个找我的都没有。”
“那帮人啊,全靠实体起家,找你谈合作?你俩话都接不上。”她摊手,“你玩资本,他们玩流水线,根本不是一拨人。”
“有道理。”
两人上了六楼,影院静悄悄的,人不多,大多已经埋进影厅,剩下几个在座位上等下一场。
可他俩一露面,周围目光全黏了上来。
男的帅得像海报,女的美得像画里抠出来的,谁看都得愣三秒。
江莱没在大堂多耽搁,拉上于枫直奔员工通道,一路上没一句废话。一个穿制服的哥们儿瞥了眼工牌,二话不说拐进走廊尽头的暗门,领着他们进了VIP放映区。
于枫咂舌:“这破影院还有VIP专线?真是开了眼了。”
“拍电影的、搞代言的,天天往这儿扎堆,没点特殊待遇才怪。”江莱随口回了句,眼神没挪过。
带路的哥们儿全程闭嘴,推开门把两人引到一号厅。这才抬头扫了于枫一眼,眼神里酸得跟喝柠檬水似的,羡慕、嫉妒,还掺了点“你这小子凭什么”的嫌弃。
于枫心里翻白眼:咋地,长得顺眼点还成罪过了?
“现在开始放?”那人干巴巴地问。
“对,放最新的,啥片子都行。”江莱摆摆手,“再推点吃的来,别让人打扰我们,听懂没?”
“懂!马上!”那人点头如捣蒜,转身就跑,跟身后有狗追似的。
没两分钟,小车推来了,薯片、爆米花、奶茶、辣条堆得跟小山似的。
江莱有点尴尬地咳了声:“呃……一天没吃,有点饿。”
于枫这才猛拍脑门:“哎哟我这记性!你还没吃饭?要不咱先去吃顿正经的?”
“不用,待会儿回家给你炖排骨,现在就当垫垫嘴。”她笑得挺自然,就是耳朵尖有点红。
于枫没再啰嗦,往沙发一瘫,眼巴巴等开播。
啪,灯灭了。
黑暗瞬间吞没一切。
江莱的手像触电一样,猛地攥住了于枫的手腕,攥得死紧。
于枫愣了下,轻拍她手背:“你怕黑?”
“才不,就是……黑得太突然,没缓过来。”
他没说话,眼睛在暗处看得清清楚楚,她嘴角紧绷,瞳孔微缩,根本不是“没反应过来”那么简单。
“行吧,电影开演了。”他故意语气轻快。
“嗯……看吧。”她声音轻得像风刮过树叶。
于枫差点儿在影厅里睡着了,也不知道影院那哥们儿是真瞎还是故意整他,塞了部文艺范儿的爱情片,还带点“尺度爆炸”的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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