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连之现在耳朵堵了,听不进劝,眼睁睁看着钱从指缝溜走。”
于枫心里一沉。这事儿本来压根轮不到赵峰拿钱,正常流程根本走不通。
他长出一口气:“这事因我而起,我来处理。只要人在东海,七天内,我肯定给你把他揪出来。”
“不用。”司清摇头,“我知道他在哪。”
她盯着这烂账盯了快半年,赵峰的行踪、常去的地儿、连他爱在哪条巷子吃夜宵都摸得一清二楚。
“那更好办。”于枫一拍大腿,“我安排人陪你走一遭,把钱原封不动捞回来。”
“现在不气了?”
司清一听这话,脸唰地红了,这语气,怎么跟哄幼儿园小朋友似的?
她俩还窝在一块儿,他胳膊没松,她也死活不敢动。脚还是麻的,一动就钻心地疼。
“还气?晚饭吃没?”于枫笑得没心没肺。
司清正要张嘴说“吃了”,肚皮却“咕,”一声,响得跟打鼓似的。
“得了,城东新开家烤肉,老板是我老熟人,去那儿搓一顿。”
话音没落,于枫直接弯腰,一把把她打横抱起来。
“哎!我的车怎么办?!”她惊叫。
于枫瞥了眼她刚提的那辆小车,乐了:“没事,我让助理顺手帮你开回去,钥匙给我就行。”
“多不好意思啊……”
“人家助理天天干这活儿,比你我吃饭还顺手。”
司清脑子里嗡嗡的。她知道,自己跟他不可能有未来。他那种人,家底厚得看不见边,她不过是个拼了命挣扎的普通打工人。他不可能娶她,也不会为她停下脚步。
可她就是……舍不得。
在东海熬了这么多年,风吹雨打全靠自己扛,从来没人说过一句“我来”。
可于枫一出现,她才懂,原来有人抱着你、替你挡风、替你出头,是这种感觉。
暖得人心头发酸。
她没推开他,反而把脸更深地埋进他胸口,像只终于找到窝的小猫。
于枫嘴角一弯。不躲就行,不怕他靠近,就说明昨晚那些话、那些沉默,没白费。
“走,先吃饭,然后送你回家。”
“嗯……”她应得极轻,尾音像融化在风里。
可于枫耳朵尖,听得一清二楚。
他小心把她放进副驾,系好安全带,一踩油门,车缓缓驶入夜色。
“你从上车就盯着我,是嫌我下巴长得太好看,舍不得挪眼了?”
一提下巴,于枫脑子里立刻蹦出那部男主靠下颌线撩妹的狗血剧,心想:老天爷,咱这世界可千万别跟那种烂剧联动啊。
司清嘴角一扯,心里骂他自恋,可转头一想,这家伙的长相真不是吹的,硬说他丑,自己都觉得骗不过良心。
“这么晚了还在景园晃,一个人多不安全。下次别来这儿了。”他语气平淡,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司清没反驳,轻叹一口气:“我也不想啊,可客户都在这儿,活儿不在这儿,饭碗就得砸。”
“你把我哄开心了,随便给你塞点单子,分你够花的。”
她嗤了一声:“你不是说,贷款理财都不需要?”
“现在不一样了,”他声音低了点,像裹了层温热的绸缎,“咱们都这样了,你还披着伤满世界跑,我这人,心疼。”
话一出口,那股子不讲道理的强势味儿,突然就压了下来,像老板突然改口说“你先休息”。
“谁带伤奔波了!你才带伤!”她嗓音拔高,脸都绷紧了。
“你脚踝不是扭了?”他歪头。
“我……”她噎住,咬住嘴唇,果断闭嘴。
跟他一块儿,她那点自以为是的聪明,全跟纸糊的似的,一戳就破。脑子像被抽了线,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搁。
“行了,不说了,到家了。”他侧头看她,“能走不?”
她犹豫两秒,点头:“能,就是……慢点。”
“走,吃烤肉去。”
“哎,你等等!慢点走行吗!”
……
烧烤的烟火气散了,凌晨的风吹得人发冷。于枫看了看手机,抬眼:“不早了,来我家睡一晚?”
“不用不用真不用!”她连摆手带摇头,跟见了鬼似的,“打个车就行!”
开什么玩笑?她和他之间的关系,不是朋友,不是同事,是刚点燃火苗的油桶,再往他家一钻,火势直接燎原。
“真不打算去?”
“真的!真的真的!!!”
他点点头,往旁边让开一步,给她腾出打车的路。
她一瘸一拐地朝路边挪,他就在后头盯着,嘴角还挂着笑。
没走两步,她脚一软,身子一歪,
下一秒,一只手臂稳稳揽住她腰。
“行了,别逞强了。”他声音哑得像夜色,“客房多得能开酒店,我真对你干点什么……那我成畜生了。”
她脑子嗡嗡的,稀里糊涂被塞进车里,稀里糊涂又被带进那栋亮着暖光的别墅。
早上还在心里发誓:再也不踏进这地方半步。转眼,自己又像被命运按头押送回来。
“你住隔壁,卫浴全有。冰箱里有现成的,想吃想喝自己拿,别客气。”
她点点头,小声:“好~!”
“那我回屋了。”他顿了顿,没看她,“站这看着你,你手都不知道往哪摆。别紧张,咱不急。我这个人,认准了的东西,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话糙,可那股子温吞吞的占有欲,她听不出来反感。
反而……有点甜。
之前要是哪个老板敢这么跟她说,她早翻白眼了,钱再重要,也不能拿尊严换。可这话从于枫嘴里蹦出来,她竟一句反驳的话都堵在喉咙里,连气都生不起来。
“你又不娶我,还整天装什么非我不可。”
“哦?”于枫挑了下眉,“你真想跟我结婚?”
司清猛地一愣:“我……!!”
话卡在那儿,她自己都懵了。
她居然……不讨厌这个念头。
可于枫明明说过,这辈子都不可能娶她。
“怎么了?”他问。
“没事,于总,”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压得极低,“你不打算结婚,就别来招我。”
于枫没急,慢悠悠把咖啡杯放下:“问题是,先动手的人是你。”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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