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这根雪白毛发,姜月明突然转身,看向身旁一直赔笑的老鸨,开口问道:
“王氏,这小酒姑娘,平日里可曾养过什么宠物?”
突然有此一问,老鸨也搞不清这和命案有什么关系,皱眉思索一阵,这才如实回答道:
“回禀大人,小酒这丫头,平日里最喜欢猫猫狗狗的,但都被老身丢了。倒是前日从猎人手里买来一只白狐,我见卖相好,就留下了。”
说到这,老鸨环视屋内一圈,才发现狐狸不见了,心中暗道可惜,多好的狐狸皮啊!
“我好生供养,这畜生定是野性难驯,趁着无人看管,跑了。”
“白狐?”
喃喃着,姜月明凝眸望向手中白毛,能清晰地感知到一股野性的气息,赫然同王二狗尸身上残留的气息一样。
是狐狸作案吗?
因遭劫沦落猎人之手,然后被这小酒所救,误以为恩人被欺负,才生出这种事?
还是有其他变故,王二狗曾经得罪过着白狐?
姜月明对妖物知之甚少,此时到有心和宋泷凝探讨一番。
只可惜,对方因为方才的教训耿耿于怀,只是用力捶着捣药杵,一言也不发。
那老鸨也是人精,隐晦地看了看四周,乘势附会,从袖中掏出一沓银票,在无人可见的暗处递了过来,小声问道:
“大人,您看我们这春香楼,何时能够开业啊?”
低头看去,这叠银票足有数千两,是许多人一辈子无法触及的财富,能安心做个富家翁。
可姜月明接过之后,却一掌拍在桌面上,发出一声巨响,惊得老鸨心惊肉跳。
“嘭!”
突如其来的声响,将屋内外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各个都看热闹不嫌事大,想看看这个新县令要干什么。
“你这是,在贿赂本官?”
语气幽幽,姜月明冷哼一声,抬手朝天上扔去,厉声喝道:
“贿赂朝廷命官?来人,把她给我拿下,带回衙门治罪!”
柳家提供的罪行里,春香楼背后就是黄家撑腰,黄县丞还真是好算计,区区几千两银子,就想拉她下水?
碰这些沾满血泪的钱,她都嫌脏了手,如今得知想要的信息,一刻也不想多待。
银票飘飘洒洒地落下,这一幕看呆了许多衙役,但也不敢耽搁,直接上前拿住老鸨。
“大人,民妇没有,大人,民妇只是手滑,冤枉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老鸨有些不知所措,叫声凄厉。
她还从未见过,有人和钱过不去的。
只是没想到,今天她不仅见到了,还栽了跟斗。
贿赂一般官员就算不接受,也只会婉拒,没有几个会挑明面的,怎么遇到了这么个愣头青!
若是依照大鸿律,行贿千两应杖责八十,这就要了半条命,另加肉刑割鼻,整个人就彻底废了。
想到这,老鸨的叫声越发凄厉,就跟要断气的公鸡一样。
“大人,民妇冤枉啊!!!”
“吵吵闹闹的,怎么了!”
不远处房门被推开,黄县丞搂着一个花枝招展的花魁走出来,语气不耐,但迎面就撞见了姜月明。
赶忙推开花魁,他看着被缉拿的老鸨,心中明了,面上却不动声色。
“下官见过楚大人,不知这是?”
他都已经示弱了,这姓楚的竟然如此不识抬举,还敢坏了规矩,故作清高是吧!
瞥了一眼头发花白的黄县丞,还有他身旁那个妩媚动人的娇柔花魁,姜月明眸中神色耐人寻味。
就黄县丞这个年纪,只怕都能当这花魁的爷爷了,好好享受吧,反正也就这几天了。
不过,大鸿律法里,倒是没有禁止官员狎妓,算不得什么把柄。
“好一幅‘一树梨花压海棠’的美景啊,黄县丞可真是宝刀未老啊。”
到底是个文化人,黄县丞又怎能听不出姜月明话里有话,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陪着笑。
“哈哈…楚大人,真是才高八斗啊,”
对此,姜月明不置可否,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肩头,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去,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语。
“此人贿赂本官,本官初来乍到,对流程尚不熟悉,既然黄县丞在此,那就交由你来查办吧!”
听到这话,黄县丞那原本就浑浊的眼珠变得越发阴沉,他死死地盯着少年意气风发的背影,仿佛是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
让他来处理自己人?处理得轻了会被抓住把柄,秉公执法又会得罪人心,这可真是好算计啊!
林岩虎态度暧昧不明,看来他也只能这么办了,俗话说得好,“破家的县令,铁打的世家”。
哼哼,听说这楚慕寒还有个如花似玉的妹妹……
突然,姜月明走到转角时,脚步一顿,回眸看了过来,黄县丞赶忙半低下头去,遮掩神色。
“对了,黄大人,本官刚才在书店,遇到一个叫黄锦枪的,来问本官姓名,不知可有什么说法?”
一听这话,黄县丞脑筋急转,瞬间就明白了大半,桃源县能遇到他孙儿的,也只有柳家的书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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