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川的手刚跨过石门槛,整个人就往前扑了出去,把阿箬死死压在身下。三道血线从他右臂飙出来,海水瞬间染成淡红。
“哎哟喂!”他龇牙咧嘴,“这门后头不迎宾,改玩暗算啦?”
头顶上空嗡鸣炸开,无形气刃像鱼群般穿梭切割,水流被撕出一道道波纹状裂痕。谢无咎一个侧翻躲进珊瑚阴影,抬手抹了把脸——耳廓又渗出血丝。
“声波凝刃……比刚才狠。”他咬着牙,“这地方不让人好好走路。”
江小川撑起身子,顺手把阿箬往怀里拽了拽:“老刀!救命啊!”
脑子里一片死寂。
“嘿?”他愣了下,“装失联是吧?等会儿出来我给你炖汤补魂。”
阿箬没吭声,指尖已经划破,一滴血落在江小川伤口边缘,画了个圈。皮肤下的金纹微微一颤,血流竟慢了下来。
她低吼一声,音节古怪得不像人话。三尾虚影浮现在身后,淡金色光晕荡开,几道逼近的声波利刃猛地偏了向,擦着三人头皮掠过。
“行啊你!”江小川瞪大眼,“什么时候还兼职音响调音师了?”
阿箬喘了口气,小声说:“海豚教的……不是调音,是听心跳。”
“那你现在听谁的?”江小川一边问,一边把她挡在身后。
“你的。”她顿了顿,“乱得很。”
谢无咎冷哼:“别光顾着互怼,那根柱子在动。”
最中间那根珊瑚柱正缓缓旋转,表面神经状纹路泛起幽蓝微光,其余八根则间隔闪烁,像是某种倒计时。
江小川眯眼:“九选一?错了炸场子?这出题人挺损。”
谢无咎甩开戟链,就要往前冲,却被阿箬一把扯住袖子。
“不能硬来。”她摇头,“它们在‘说话’,得听懂再说。”
“听?”江小川挠头,“我又不是海豹。”
“你有龟息功。”阿箬盯着水流,“闭气,让心跳慢下来,就能听见频率差。”
江小川一拍脑门:“对哦,我还能装死。”
他盘腿坐下,呼吸渐缓,脉搏一点点沉下去。耳边的嗡鸣忽然变了味儿,不再是刺耳尖啸,而是一串长短不一的震颤,像有人用指甲刮玻璃,一下、两下、三下停顿,再重复。
“主柱……慢半拍。”他睁眼,“每次第八根闪完,它才转一下。”
谢无咎皱眉:“所以它是最后一个响应的?反而最要紧?”
“聪明。”阿箬点头,撕下腰间那条从江小川衣服上扯下来的布条,指尖一点狐火点燃。
火焰在水里居然没灭,反而化作一道金线,在她手中舞动出节奏:三短,一长,再三短。
“按这个打。”她说,“剑斩第三下,戟震第五下,同时。”
江小川抽出斩邪剑:“我数一二三,你负责别数错。”
“我一直数得准。”谢无咎冷笑,“是你总抢拍。”
“那是我激情澎湃!”
阿箬举起燃烧的布条,轻轻一挥。
江小川抬剑,谢无咎蓄力。
“一——二——三!”
剑光如电,戟风似潮,两股力量几乎同时撞上对应珊瑚柱。整片空间猛地一震,声波频率骤然紊乱,那些飞舞的气刃像断线风筝般歪斜坠落。
可还没等他们松口气,九根柱子突然齐齐加速,嗡鸣汇成螺旋状波阵,空气(水)被压缩成环形冲击波,直逼中央。
“退不了!”江小川背靠背顶住两人,“这回真成铁板烧了!”
阿箬咬破手腕,鲜血飘散成雾。她将血涂在江小川掌心,低声念了一句谁也听不懂的话。
刹那间,江小川体内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掌心金纹暴涨,顺着血管蔓延到手臂,与阿箬手腕上的朱砂痣遥相呼应。
她身形一晃,落地时已化作一只三尾白狐,通体泛着淡金光泽。仰头长啸,声波如幕展开,百米范围内所有利刃尽数弹开,连水流都静止了一瞬。
“哇哦。”江小川看得傻眼,“你这技能点是不是加猛了?”
白狐甩了甩耳朵,用脑袋拱他肩膀,示意快走。
谢无咎扶了扶耳侧包扎的符纸:“她撑不了太久。”
江小川收起玩笑脸,盯着九根柱子:“主柱不动声色,其他全是烟雾弹。要破局,得让它露馅。”
他闭眼,再次运转龟息功,心跳降至几乎不可察。这一次,他捕捉到了那细微的延迟——每一次能量轮转,主柱接收信号都要比别的柱子晚0.3秒。
“谢大少爷!”他睁开眼,“你去敲第七根,假装失误,砸重一点。”
“然后呢?”
“然后我抄后路。”
谢无咎没多问,镇渊戟横扫而出,狠狠砸在第七根柱子上。轰然巨响中,能量乱流四溅,其余八柱剧烈震荡,主柱终于出现一丝不稳定旋转。
江小川脚尖一点,游龙步施展开来,身形如幻影穿梭。斩邪剑直刺核心,就在剑尖触碰到柱面的瞬间,阿箬同步喷出一口狐火,顺着剑身注入。
整片迷宫猛然一颤,所有珊瑚柱黯淡下去,声波彻底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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