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川右脚刚踩实,镇渊戟尖那颗红珠就炸成了粉,气浪掀得他一个趔趄。好在下坠时借着碎珠的反冲力道,顺势一拧腰,搂紧阿箬往侧前方踏了三步——游龙步踩在半空浓雾上,竟真像踩了三块看不见的石板,稳稳落在一块浮空岩台上。
“哎哟喂,这试炼连路都不给铺全乎的?”他松开手,拍了拍胸口,“老刀,你刚才没吭声,是不是睡着了?”
体内金纹一闪,老刀的声音懒洋洋冒出来:“你小子摔个跟头都带旋儿,我看着都累。还指望我鼓掌?”
阿箬没理他们,闭着眼蹲在地上,手指轻轻点着岩台边缘。她耳朵微动,像是在听风里的秘密。几息之后,她睁开眼,声音轻但清楚:“雾里有东西在说话,说谢无咎该死。”
谢无咎正扶着剑站直,闻言冷笑:“它说得对一半——我确实该死,但它没资格说。”
话音未落,一团黑雾扑面而来,江小川猛吸一口气,龟息功运转,整个人像瘪了气的皮囊,硬是把毒雾挡在鼻前。可耳膜突然一震,耳边响起个女人哭腔:“你答应过不碰那本书的……你答应过的……”
他浑身一僵,那是他前世记忆里,被烧毁的村口槐树下,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别听!”阿箬忽然大喊,双手合十往前一推,三尾虚影绕身成环,一圈淡金色波纹荡开,所有声音戛然而止。“是听心蛊,专挖人心里最不敢想的事。”
江小川喘了口气,抹了把脸:“难怪我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去跳崖赎罪了。”
谢无咎咬牙撑住剑柄,右臂上的咒文又开始发烫,皮肤底下像有蚂蚁在爬。他低声道:“这地方……专门挑弱点下手。”
“那就别让它挑。”江小川把镇渊戟插进岩缝固定,顺手从怀里摸出半块老鼠糖,塞嘴里嚼得咔吧响,“怕什么?咱仨加起来,也就阿箬心眼干净点,我和谢师兄嘛——坏水都腌入味了。”
阿箬噗嗤一笑,连谢无咎都眼角抽了抽。
可笑归笑,头顶毒雾突然翻滚如沸水,无数黑点从雾中倾泻而下——是虫,指甲盖大小,通体漆黑,翅膀扇动时发出指甲刮瓷盘的声响。
地面也跟着裂开,紫绿色藤蔓疯长而出,缠住三人脚踝就往地底拖。江小川一脚踹断两根,可刚抬起另一条腿,小腿就被刺穿,麻痹感瞬间窜上脊背。
“操!这草还会下绊子?”他踉跄后退,靠住镇渊戟才没倒。
老刀一声怒吼炸在灵魂深处:“你小子挨打都比现在狼狈!”
刹那间,江小川身体自行弹起,右手划弧,掌缘带电,惊雷十三式残篇自动打出。噼啪几声,正面虫群被掌风扫得四散焦黑。
阿箬与此同时把透明草放在岩台中央,咬破指尖,一滴血落下去。
草身猛地一颤,随即爆发出乳白色光芒,藤蔓触碰到光晕,立刻枯萎缩回地底。她深吸一口气,双臂张开,九尾虚影第一次完整浮现——雪白长尾横扫四周,一口狐火喷出,毒雾被烧出一条笔直通道,火光照亮了深渊对面的石壁。
谢无咎盯着那火,瞳孔微缩。他忽然抬剑,七杀剑意强行压下体内躁动,剑锋横斩,侧翼藤蔓应声断裂。他冷声道:“别以为我需要你们护着。”
江小川咧嘴:“谁要护你?我是怕你死这儿,回去没人给我报销饭钱。”
三人刚站稳,脚下岩台轰然震动,中央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缝隙。一具黑色铁棺缓缓升起,表面刻着八个大字:非救世主,触之即陨。
江小川盯着那棺,忽然笑了:“老刀,这次轮到你显摆了。”
金纹在他体内蔓延,老刀的声音低沉下来:“臭小子,记住——链在人在,链断魂灭。”
他点点头,往前一步,右手掌心对准棺面符文。
就在接触瞬间,脑海闪过画面——千年前,他站在崩塌的山巅,亲手将一条漆黑锁链铸进大地裂缝。那时天色如墨,万族哀嚎,而他只说了两个字:“封印。”
符文亮了。
铁棺无声开启,一道乌光冲天而起。锁链破空飞出,带着沉闷的金属撞击声,在空中绕了江小川三圈,最后一段垂落在地,像条认主的蛇。
链身浮现出三个古字:三阶。
江小川只觉得一股热流从掌心灌入四肢百骸,修为轰然突破六阶一段,经脉胀得发疼,却又畅快无比。
锁链尽头渐渐凝聚出一道虚影——是个黑衣女子,眉心一点朱砂,眼神冷得能冻住火焰。她开口,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
“救世主,去终结邪渊吧。”
江小川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虚影忽然抬手,指向谢无咎:“但他不能碰链。”
谢无咎冷笑:“我也没打算碰。”
“不是不想。”链灵盯着他,“是碰了就会死。”
空气凝固了一瞬。
阿箬悄悄往前半步,挡在江小川和谢无咎之间,手里还攥着那株已经枯萎的透明草。
江小川低头看链,又抬头看链灵:“所以呢?现在去哪儿?怎么打?有没有新手礼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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