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老鼠叼着半片叶子,尾巴一甩贴到江小川鞋面上。他低头一看,叶脉上歪歪扭扭写着个“北”字,墨迹是用老鼠血画的。
“你家祖坟都往北埋?”他蹲下身,顺手摸了摸鼠脑袋,“还是说那边有烤红薯摊?”
老鼠吱了一声,转身就跑,三跳两蹦消失在雾里。
阿箬靠在他肩上,呼吸微弱:“她……还在跟着。”
江小川抬眼看向那棵钉着血线的巨木。血丝果然还在动,像蚯蚓顺着树皮往上爬,越爬越高,最后渗进树干,不见了。
“这玩意儿还能导航?”他走过去,玉扳指蹭了蹭血迹。
指尖一麻,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有毒咒!”脑子里炸出一声吼,“她在用血祭定位!蠢货还不快封?”
江小川立马撕下衣角,裹住树干上的伤口,又从怀里掏出剩下的灰星草汁,抹了一圈。草汁冒起白烟,滋啦作响,血线猛地抽搐一下,不动了。
“管用。”他拍拍手,“老刀,你刚才睡得跟冬眠的熊似的,打架完就开机?”
没回应。
他翻了个白眼:“行,你继续装死,我来干活。”
抬头看了看头顶交错的枯枝,他背起阿箬,脚尖一点地面,借力跃上低处横杈,再踩着细枝往前挪。脚下泥沼早被甩在身后,可雾气反倒更浓,连前方五步外的树影都看不清。
“你说红镰是不是特别闲?”他一边走一边嘀咕,“大半夜不睡觉,非得追着我俩跑,图啥?我长得像她失散多年的弟弟?”
阿箬趴在他背上,声音发虚:“她……图你的招。”
“哈?”
“她的刀……想学你打人的样子。”
江小川脚步一顿:“你咋知道?”
“刚才她砍你那下……和你昨天使的‘裂云斩’……一模一样。”
他心里咯噔一下。
还没开口,脚底腐叶突然炸开!
一道黑影破土而出,直扑面门。
血线如蛇,缠向双足咽喉,速度快得只剩残影。
他本能要滑步闪避,可身子刚动,就觉得不对——动作慢了半拍,仿佛被人提前猜中。
“别用惊鸿步!”老刀怒吼,“她刀里有我的断刃!能吸你招!”
江小川硬生生拧腰收腿,改为贴地翻滚,右掌按地,使出“黏劲卸力法”,整个人像泥鳅一样蹭出去两丈远。
血线擦着他后颈掠过,割断几根头发。
红镰站在原地,短刀横握,刀脊上浮现出一道古铜色铭文,歪歪扭扭,像是被劈断后又勉强拼回去的。
江小川眯眼一看——那纹路,跟他梦里见过的“老刀”佩刀,一模一样。
“你偷了人家祖传兵器还好意思砍人?”他喘着气,“讲点武德行不行?”
红镰没说话,只是缓缓抬起刀,三道血线再度射出,这次目标不是人,而是他刚刚落地时在枯叶上留下的脚印。
血线扎进脚印,刀身嗡鸣,竟浮现出“分云破月”的起手势。
“我靠!”江小川跳起来,“她连我招式都能回放?这算不算盗版武术?”
话音未落,那刀已挥出半式,劲风扑面。
他狼狈躲开,肩膀还是被扫中,火辣辣地疼。
“锁魂指!”老刀吼得震天响,“近身破她持刀手!她现在用的是模仿,不是真会!”
江小川咬牙冲上去,右手成剑指,直戳对方手腕。
红镰冷笑,刀势不变,左手却甩出一道血线缠住自己右臂,强行稳住刀型,硬接这一指。
“咚!”
指劲撞上血线,发出闷响。
两人同时退了半步。
江小川虎口发麻,红镰嘴角却扬起:“不错。难怪当年他选你当容器。”
“谁?”
“死人。”她抬刀指向他,“而你,只是残片。”
话音落下,她猛然将血线注入刀身,刀光暴涨,竟完整使出“惊雷十三式”前五式,招招连环,逼得江小川连连后退。
他左支右绌,差点被自己的招式砸中脸。
“老刀!你教的破招呢?”
“你脑子进水了?她现在用的是你的劲路!得破势,不是硬碰!”
江小川一个翻滚躲开最后一击,滚到一棵枯树后,却发现阿箬不知何时摔倒在地,月华珠滚进了泥里。
“阿箬!”
她挣扎着伸手去够珠子,脸色惨白。
红镰一步步逼近,刀尖挑起一缕血线,缓缓缠向珠子:“这东西……当年就该毁了。”
阿箬突然扑过去,一把抱住月华珠,咬破手腕,血滴在珠面上。
“你说过……它认得我的味道。”
刹那间,金光炸裂。
一道淡金色虚影自她背后升起,第三尾赫然显现!狐影一爪拍下,正中血线。
“啪!”
血线寸断,短刀发出刺耳哀鸣,红镰整个人被震飞出去,撞断两棵树才停下。
她单膝跪地,咳出一口血,抬头盯着阿箬,眼神第一次有了波动。
“九尾……还没死透?”
江小川冲过去扶起阿箬,她已经半昏过去,手腕还在流血。
“喂,醒醒。”他撕下布条给她包扎,“别睡,我还没请你吃烤红薯呢。”
她眼皮颤了颤,没睁眼。
红镰缓缓站起身,短刀插进地面撑住身体。刀身裂了一道缝,血线黯淡无光。
“这次算你们赢。”她冷笑,“下次见面,我不再试刀。”
江小川抱着阿箬,往后退了几步:“你能不能换句台词?老说下次,搞得像菜市场讨价还价。”
红镰没理他,只是看了阿箬一眼,纵身跃入浓雾,消失不见。
江小川松了口气,背起阿箬,在附近找到一处岩穴。他把人放下,掏出最后半块冷饼塞她嘴里:“含着,压惊。”
他自己盘腿坐下,闭眼调息。
体内经脉像是被重新洗过一遍,乱糟糟的气血慢慢归位。
“挨了这顿打,也算濒死了。”老刀的声音忽然响起,带着点疲惫,“三阶一段,开了。”
一股暖流从丹田涌起,四肢百骸舒展开来。
他刚想笑,忽然察觉不对——玉扳指的裂缝,比之前宽了些。
而且,远处那棵树干上,被封住的血线位置,又有暗红液体缓缓渗出,顺着树皮往下爬。
他睁开眼,看着那蠕动的血丝,低声说:
“你真当我是快递员,专程给你送觉醒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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