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那股节拍还在跳,像有只小锤子在里头敲年糕。
江小川低头看了眼手,又抬头看眼前这俩活人——阿箬正揉着太阳穴,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谢无咎靠墙站着,右臂的咒纹一阵明一阵暗,跟快没电的灯泡似的。
“喂。”江小川忽然抬手,“打个响指。”
没人理他。
他又说:“来,跟着我,咚、哒、咚咚哒。”
阿箬眼皮一跳,耳朵动了动。谢无咎冷眼扫过来:“你抽什么风?”
“我没抽,我在救人。”江小川走到中间,一巴掌拍在地上,掌心金纹应声一亮,节奏瞬间扩散,“刚才那一套‘虚式共鸣’不是白练的,它还粘在咱们骨头缝里呢。现在不把它拽出来定型,回头全散了!”
他说完又拍两下,这次用了点力。地面微震,阿箬猛地吸了口气,眼神清明了些。谢无咎手臂上的纹路也稳了下来。
“行了。”江小川咧嘴,“魂都收回来啦?没走丢吧?”
阿箬晃了晃脑袋:“尾巴记得那个调子……但脑子跟不上。”
“正常。”江小川拍拍裤子站起来,“刚从那种地方爬出来,能站着说话不打嗝就算赢。不过咱不能在这儿发呆,东西得清一清,不然回头连捡了啥都不知道。”
谢无咎沉默片刻,从怀里抽出镇渊戟,指尖一抹戟身,一道微弱青光缠绕而上:“戟吸收了一缕共鸣之力,尚未融合。”
“哇哦。”江小川吹了声口哨,“相当于自带录音笔啊?”
“闭嘴。”谢无咎收回兵器,“你呢?除了装神弄鬼打节拍,还有什么收获?”
江小川翻了个白眼,从怀里掏出一本焦边残册,封面歪歪扭扭写着四个字:《启灵录·残》。
“喏,主菜。”他抖了抖书,“里面全是符文配图画,看不懂,但老刀说这是正版货,不是盗版光盘。”
阿箬凑近看了看,突然伸手摸了一页,指尖泛起淡淡白光:“书……在等我们写点啥。”
“已经写过了。”江小川嘿嘿一笑,“我名字都签了,墨都没干。”
谢无咎瞥了一眼:“你还真敢写?不怕触发**阵法?”
“怕啊。”江小川耸肩,“但我更怕以后别人拿这书装逼,结果发现作者栏空着,显得我很没排面。”
阿箬忍不住笑出声,随即捂住嘴,尾巴尖轻轻摇了摇。
江小川又从腰间摸出半块晶石,颜色发灰,表面裂了几道缝:“这是逃命时顺的,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能量残余约三成。”谢无咎接过一看,“勉强够一次短距离挪移。”
“哎哟,专家就是专家。”江小川点头,“那你留着,万一哪天我跑太快,你还能追上来踹我两脚。”
三人慢慢往广场外走,脚步不算利索,但总算没再东倒西歪。沿途石壁依旧死寂,雕像手中的灰烬早已消散,只有门框下的划痕、糖签和浅坑还留在原地,像三个傻子留下的签名。
走出遗迹通道时,天光微亮,风吹得人一个激灵。
“回老宅。”江小川搓了搓脸,“先歇脚,再开会。”
老宅是城西一栋塌了半边的院子,墙皮掉得像蛇蜕皮,但他们住了快两个月,灶台还能冒烟,井水也不咸。
三人进门各自找地儿坐下。江小川一屁股瘫在石桌旁,阿箬靠着墙角蜷成一团,谢无咎站在屋檐下,没坐。
“开始吧。”江小川敲了敲桌子,“谁最惨,谁先发言。”
阿箬举手:“我听不到兽语了。”
“嗯?”江小川抬头。
“昨晚之后……百兽的声音全断了。”她低着头,“就像收音机被拔了天线。”
江小川皱眉:“是不是用得太狠?”
“可能。”她点点头,“九尾封印自动收紧了,得缓一阵。”
江小川转向谢无咎:“你呢?胳膊还烧不烧?”
谢无咎撩起袖子,咒纹泛着暗红,边缘微微鼓起:“每过半个时辰会灼痛一次,持续十息。比之前频繁。”
“那就是恶化。”江小川啧了一声,“看来那招‘虚式共鸣’虽好,但也把你们俩的旧账全翻出来了。”
谢无咎冷笑:“你还不是一样?掌心金纹跳得像心跳过速。”
“我这叫升级。”江小川挺胸,“老刀最近安静多了,但它那股劲儿开始往我手上溜,不再是‘你被打我就动手’,而是……我能感觉到它想动。”
他摊开手掌,金纹缓缓游走,节奏清晰。
“换句话说。”他眯眼,“我不用非得挨揍才能开大了。”
阿箬眼睛一亮:“那你能教我们吗?”
“教不了。”江小川摇头,“但可以一起练。每天固定时间合拍,把‘虚式共鸣’的基础节拍刻进本能里。等你们身体适应了,说不定也能自己触发。”
谢无咎盯着他:“你想让我们当你的节拍器?”
“错。”江小川竖起食指,“是咱们互相当节拍器。你想想,要是下次再碰那种灰白怪物,我不用放血种频率,你们直接跟我对上,三股气一撞,轰——它当场变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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