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川盯着脚边那把钥匙,锈皮还在一片片往下掉,像是蜕皮的蛇。他喘得胸口发闷,每吸一口气都像在拉风箱,腿肚子直打颤,连站直都费劲。可玉扳指烫得跟刚从炉子里捞出来似的,贴着皮肤一个劲地抖,像是在催他:别愣着,它还没死透。
“老刀,现在捡会不会被吸干?”他哑着嗓子问。
“你刚才打得挺欢,现在倒怕了?”老刀的声音懒洋洋的,“用剑鞘推过来,别用手碰它的掌心位置——那不是锁眼,是陷阱的嘴。”
江小川咧了下嘴,没力气笑出声。他把斩邪剑往地上一杵,借力弯腰,用剑鞘轻轻一拨,钥匙骨碌碌滚进旁边一道石槽里,刚好卡住。锈层终于不再剥落,表面那层暗金纹路安静了下来,像睡着了。
他这才蹲下去,指尖小心翼翼捏住钥柄,掌心特意避开那些交错的金线。“这玩意儿长得还挺复古,”他嘟囔,“就差刻个‘Made in 上古’了。”
阿箬坐在几步外,抱着尾巴缩成一团,耳朵耷拉着,眼神有点飘。“里面有东西……在动。”她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不是石头,是活的。”
谢无咎靠在断柱上,左手死死压着右腕,血顺着指缝往下滴,在地上积了一小滩。他抬眼看了江小川一眼:“你确定要碰它?机关不会只设一道。”
“不然呢?”江小川晃了晃手里的钥匙,“咱们仨在这儿比谁先晕?”
他站起身,晃了两下才稳住,拖着步子朝广场中央走去。那儿立着一扇门,高得看不见顶,通体漆黑,表面刻满了断裂的符文,像是被人故意划烂的。门中间有个凹槽,形状和他手里这把钥匙严丝合缝。
玉扳指一靠近,就开始发烫,震得他手指发麻。江小川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两人:“你们往后退五步,我要是炸了,至少别带崩队友。”
阿箬没动,只把尾巴往前伸了伸,像是在探路。谢无咎冷哼一声,还是慢慢挪到了她身后。
江小川深吸一口气,把钥匙对准锁孔,一点点插了进去。
咔。
一声轻响,像是老房子的门轴终于被人推开。钥匙自动转了半圈,锁芯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声音,一串机括接连启动,像是沉睡多年的钟表突然走动。
他屏住呼吸,往后退了半步。
门缝里开始渗光,不是刺眼的那种,而是温润的金色,像是晒透的麦田在风里翻浪。光流缓缓爬上门面,那些断裂的符文竟一节节亮了起来,像被重新接上了电线。
“成了?”他小声嘀咕。
“别高兴太早。”老刀提醒,“门开了,不代表里面安全。”
话音未落,门缝已经拉开一尺宽,一股气息扑面而来——不热不冷,却让人浑身毛孔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江小川掌心的金纹忽然自己亮了一下,像是回应什么。
他回头看了眼阿箬。她正扶着膝盖慢慢站起来,眼睛微微发亮,瞳孔边缘泛起一丝淡金。“里面有……歌声。”她说,“很小,听不清词,但……很熟。”
谢无咎皱眉:“幻觉?”
“不是。”阿箬摇头,“是以前听过,在梦里。”
江小川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斩邪剑,剑身微微震颤,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他把剑横在胸前,迈步往前走了一步。
“跟紧点。”他说,“别乱碰东西,也别乱听歌。”
他第一个跨过门槛。
门内的空间比外面看着大得多,地面是透明的金色晶体,底下有光流缓缓流动,像是血管里淌着太阳。头顶没有天花板,只有一片旋转的星云状光影,缓慢流转,投下斑驳的影子。
阿箬扶着他的手臂跟进来,脚刚落地,九尾不受控地舒展开来,毛尖微微发亮。她整个人晃了一下,江小川赶紧扶住她肩膀:“没事吧?”
“心跳快了。”她低声说,“像是……有人在叫我。”
谢无咎最后一个进来,刚踏过门槛,右腕的伤口又裂开一道,血顺着袖子往下滴。他没管,只是抬头环视四周,眉头越皱越紧:“这里的灵压……在改写经脉走向。”
“啥意思?”江小川问。
“意思是,待久了,你的功法会变。”谢无咎盯着远处一座悬浮的石台,“不是提升,是被同化。”
江小川啧了一声:“那咱可得速战速决。”
他往前走了两步,脚下的晶体发出轻微的嗡鸣,像是在回应他的重量。远处那座石台缓缓下沉,露出底下一层嵌套的阵图,中心有个凹槽,形状和他手里的钥匙一模一样。
“看来是给咱准备的。”他笑了笑,抬脚就要走。
“等等。”阿箬突然拽住他衣角。
他回头:“怎么?”
她没说话,只是盯着他掌心——那里,金纹正缓缓游动,像是在寻找什么方向。她伸手碰了碰他的手腕,轻声说:“别一个人去。”
江小川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行,那你跟我一块儿。”
他拉着她往前走,谢无咎沉默地跟在后面。三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映在金色的地面上,扭曲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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