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雪原的冬天,似一把钝刀,一寸寸刮走山河颜色。
一时间,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积雪开始坍塌,露出底下乌黑的土地。
草芽从冰封已久的土层中探头,怯怯地,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倔强。
马蹄溅起初融的雪水,朵朵水花盛开。
马背上的女子英姿飒爽,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浅笑。
终于是要回帝都了!
那女子似一把刚开刃的宝刀,经过霜雪的洗礼,更添一丝锐利。
一双狭长的凤眸中,流转着夺目的光彩。
正是大皇女墨涟!
她已经是马不停蹄地赶了小半个月路了。
眸中带点疑惑,毕竟这一路顺利地有些诡异。
到达帝都脚下的青芜城时,暮色渐暗,残阳如血。
大皇女墨涟夹紧马腹,衣袂随风飘扬,希望赶在天色彻底暗下前,进城休整。
彼时,一道意想不到的身影,迎着落日余晖,骑马冲出城门。
在墨涟眼前勒马,徐徐停下。
墨涟认出了那道身影,不紧不慢地打了个招呼,“夜将军。”
夜芸平静道:“大皇女,别来无恙啊!”
夜芸乃北疆赫赫有名的不败战神,多次击败前来犯边的北狄人,守护着北疆百姓。
深受北疆百姓的爱戴,在北疆将士们心中也有着崇高的地位。
每个北疆人都以有这么一位守护神为荣。
即使这些年遭女帝忌惮,被调回帝都,放在眼皮子底下监视,也丝毫不减她在北疆军民心中的威望。
比起摄政王,他们更喜欢夜将军这个称号。
而在北疆边域待了一年多的墨涟,也更习惯称她为夜将军。
不过,墨涟与夜芸也只是有几面之缘的点头之交。
墨涟也没那么自信,她们的关系能好到,让夜芸特意来这里迎她。
思及此,墨涟无情丢下一句,“我还要进城休整,便不奉陪了。”
夜芸忽地来了一句,“大皇女,这是想用完就丢吗?”
墨涟动作一顿,狐疑地看着她,仿佛在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夜芸点了她一句,“大皇女,此行可顺利?”
墨涟也不是傻子,都说到这地步了,她哪还能不明白,为何这路上这般顺利。
须臾间,墨涟脑中已经飞掠过好几种想法。
夜芸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大皇女,借过一步?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啊!”
大皇女迟疑片刻,跟了上去。
虽然有些怀疑夜芸的动机,可若她想动手这路上有的是机会。
既然她没动手,还暗中挡下那些人...
那便听听她想说什么。
墨涟跟着夜芸进了身后的青芜城,七拐八绕地进了一条暗巷。
来到一座看起来年久失修的府邸,刚打开门,尘土便扬了墨涟一脸。
而夜芸却似早有预料般,提前避开了。
只有墨涟遭了殃,她脸黑地拍拍自己身上的尘土。
这夜芸玩她呢?
墨涟嫌弃地看了眼周遭环境。
干涸的小池塘,院子周围杂草丛生。
夜芸带墨涟穿过前厅,来到后院的一个房间。
转动桌上的一个狼首木雕,一条地道出现在眼前。
墨涟的脸色这才变了。
这里居然藏了一条地道!
夜芸满意地将墨涟的神色收入眼底。
两人遁入了地道中,夜芸按了下墙上的一块木板,狼首木雕复位,密道也重新合上。
像上次柳易带着明安帝卿一样,夜芸也如法炮制地将墨涟带到了摄政王府。
墨涟有些心惊地在夜芸身旁落座。
谁能想到看似处处被掣肘的夜芸,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挖了这么一条地道。
墨涟眼都不眨地盯着夜芸。
这个人...有些超乎她的意料了!
夜芸任由她打量,仿佛并不在意,片刻后,才开口:“大皇女不必这般,就...简单聊聊?”
墨涟冷笑一声。
“我与夜将军应该没有熟稔到,能一块儿谈心吧?”
“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作为一个见识过深宫尔虞我诈的皇女,墨涟可不认为夜芸会这般好心。
帮她把回帝都路上的障碍都除了?
呵!
她可没这么天真,这夜芸必然有所图!
夜芸手撑着脑袋,见着墨涟一脸防备。
当着墨涟的面,夜芸将血尾置于桌案上,挑眉看着墨涟。
墨涟捻起血尾仔细查看,瞳孔一缩,这半片凤血钥匙竟然是真的!
可阿弟怎么会把这个给她!
夜芸嘴角带笑,“帮大皇女除了那些臭虫,不过是与明安帝卿做了个交易。”
“说起来我们也算是盟友呢,明安帝卿显然不够意思,竟没知会一声。”
明安帝卿最近忙着修理人,确实忘了让人告知自己阿姐。
大皇女脸上将信将疑,“不知,阿弟与夜将军做了何交易?”
夜芸看了她一眼,缓缓道:“他让我护你们姐弟性命无忧,助大皇女你登临帝位。”
“作为交换,明安帝卿交出了血尾,提供宫内情报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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