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骤降,嘉州的天空被厚重的乌云笼罩,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飘落,一连下了整整两天两夜,将整个嘉州城都裹上了厚厚的银色外衣。
房檐上,晶莹剔透的冰凌如倒挂的水晶珠帘,在寒风中依旧挺立着,纹丝不动。
街道的角落,积雪堆积成小山丘,慢慢地化成水,然后再结成一层薄冰,要是路过的行人不小心踩了上去,保准得摔上一跤。
呼啸而过的凌冽寒风穿骨透髓,让人不禁瑟瑟发抖。
这样的天气,实在是不适合出门。
然而,对于那些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贫穷人家来说,生存的压力迫使他们不得不冒着严寒外出。
即便是他们单薄的衣裳难以抵御刺骨的寒风,却依然艰难地行走在积雪覆盖的街道上。
尤其是昨日,一则知州夫人体恤百姓生活艰难而免费施粥两日的消息如春风般传遍了整个嘉州城。
这个消息对于那些吃不饱饭的百姓来说,无疑是一个值得高兴的好消息。
于是,谢府大门外早早地就挤满了前来领取清粥的人们。
提起谢夫人,嘉州的百姓们对她最深刻的印象不是她美丽的外表,也不是她高贵的气质,而是她那颗如同菩萨一般慈悲善良的心肠。
自从谢大人走马上任成为嘉州的知州以来,每年寒冬时节,谢夫人都会亲自筹备并免费施粥,为那些生活困苦、饥寒交迫的人们送去一份温暖。
除了施粥,平日里遇见他人有什么难处,也绝不会袖手旁观,而是毫不犹豫地慷慨解囊,伸出援手。
例如给街上的小乞儿送一些食物,替钱袋被偷了的夫妇付药钱,还有从地痞手里救下无辜的良家女子,……,谢夫人这样的善举不胜枚举。
久而久之,嘉州的百姓们无不对谢夫人的善举赞不绝口,纷纷感叹道:“谢夫人是菩萨心肠啊!”
邹少平定的包厢位置极佳,正对着谢府大门。
方敏站在窗边,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正好远远望见立在粥棚前,一身素衣,亲自为百姓施粥的谢夫人。
她约摸三十来岁,面容秀丽,气质温和,整齐的发髻只用一根玉簪简单点缀。
即便是一身朴素的打扮,也掩盖不了她举手投足间的优雅与从容。
或颔首、或微笑、或者侧耳倾听,面对这些其他权贵眼里视为蝼蚁的百姓,她没有一点轻视之意,每个动作都带着温柔和谦逊,只会让人感到亲切。
可是,方敏却从她的眼里察觉出了些别的东西,这位被嘉州百姓称为菩萨转世的谢夫人,或许没有她的外表那般面慈心善。
“阎公子,你在看什么?”
邹少平进来,见方敏望着窗外,正欲顺着方敏的视线看过去,瞧瞧她在看什么,方敏却先一步收回了视线。
“无事,随便瞧瞧而已,既然邹少帮主来了,那我们开始说正事吧。”
说完,方敏转头,走回了桌子旁坐下。
方敏那日最后还是答应了邹少平的请求,因为他给的筹码实在是让人心动。
邹少平本来也只是随口问一句,见方敏说起正事,他立刻将那一点点好奇抛到九霄云外,收回心思,正色说起了晚上查探四海赌坊的事情。
四海赌坊在嘉州可谓是声名远播,基本上可以算得上是嘉州最大的地下赌坊了。这里的“地下”二字,并不是说它真的建造在地下,而是指它的性质——它开在嘉州城的灰色地带,完全不受官府和律法的约束。
虽然没有几个人知道它幕后的当家是谁,但却没有人敢在那里闹事。
原因很简单,凡是在那里闹过事的人,都已经彻底消失了,仿佛人间蒸发一般,甚至包括上一任知州的儿子也未能幸免。
最关键的是,就算知道儿子的事情是对方搞的鬼,那位知州还是拿四海赌坊无可奈何。
其实,会查到四海赌坊去,邹少平也很意外。
不仅仅是因为四海赌坊是一个充满危险的地方,一般人是绝对不会轻易去招惹的。
更关键的是,邹虎向来没有赌的习性,平日里也从不会踏足赌坊半分,可偏偏在派人截杀王涛的前一日,有好几个目击者看见他进了四海赌坊,还在里面待了大半个时辰才出来。
除此之外,还有邹虎的一名心腹也在王涛离世的次日出入过四海赌坊。
这世间哪里有如此凑巧的事情?邹少平在得知这两个消息后,便立即派了人去查探了四海赌坊的情况。
然而,他派出的两批人竟然都无功而返,并没有查出里面有任何异常的地方。
面对这个结果,邹少平决定亲自出马,探一探四海赌坊的深浅。
经过一番乔装打扮,他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普通的赌客,去了四海赌坊。
从明面上看,四海赌坊的经营与普通赌坊并无太大的区别。
一楼是普通的赌桌,供普通赌客玩乐;二楼则是一间间包厢,是为了那些想要更私密环境的赌客准备的;三楼则是赌坊东家的私人空间,一般的客人是无法进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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