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说来说去都是那位傻小姐最可怜,她原本应该是金尊玉贵的大小姐,只可惜天意弄人,娘死了,爹也不闻不问,自己更是因为下人的一时疏忽变成了个痴痴呆呆的傻子,真是可怜啊!”说话之人满脸惋惜之色地叹气道。
另一个人也随声附和道:“可不是嘛,这位大小姐本来过着荣华富贵的生活,却偏偏摊上这样一个狼心狗肺的父亲。”
众人纷纷摇头叹息,但这毕竟是别人的家事,他们最多也只能表示对南鹤遭遇的同情而已。
几人聊完程家要接南鹤回家的事情后,话题很快就转到了其他事情上面。
“你们应该听说了吧?康宁坊昨日发生了一件大事!”其中一个茶客道。
“发生了何事?”
听到“康宁坊”这三个字,在场的大半茶客都知道他要说什么了,只有个别消息不灵通的茶客不知道,问话的茶客显然就是后者中的一个。
开始说话的那茶客压低声音道:“你知道凤阳城里平日最喜欢欺男霸女的那几个公子吧,他们啊,昨日全叫人给废了。”
“什么?被废了?这是真的假的?”
听到这话,旁边几个不知道此事的茶客立刻好奇地追问道。
“当然是真的!我昨日可是亲眼看到那几个家伙被一群侍卫抬进了医馆,而且个个伤得不轻!
听说医馆的大夫说,那几人以后都不能人道了!”
茶客在说后面这句话时压低了声音,毕竟那几个纨绔公子显赫的家世摆在那里,虽然他喜闻乐见那些人被废了,但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议论他们以后不能人道之事。
“啊?什么人做的?竟然能废了他们?”
“哪个胆子这么大哦?居然敢动那些权贵子弟?”
那几个茶客被这个消息惊讶得合不拢嘴,要知道那几个纨绔在凤阳城里可是出了名的嚣张跋扈,不仅背景深厚,每次出门惹是生非时身边还跟着一大群如狼似虎的随从护卫,所以在一般情况下根本没人敢去轻易招惹他们。
凤阳城的百姓们虽然心中极为不满几人的所作所为,但碍于对方的家世背景,却不敢公然地表现出来,更不敢反抗和报复。
如今谁能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敢对他们出手不说,还真的把他们全部都给废了。
“不知道,据当时在现场的人说,那人面都未露,就把那几位公子爷给废了。”开始提及此事的茶客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下手的人是谁。
“据说那些人的侍从在第一时间就搜查了现场,却没有发现任何一个嫌疑人。”另一个知道此事的茶客补充道。
“不会吧,这么厉害吗?竟能做到不现身就伤了他们?”有人不敢相信。
“如此看来,出手之人必是高手无疑,否则难以在众多侍从的严密监视下,成功对那几位公子下手并安然脱身。”有人推测道。
“听说那几位公子家中因为此事已经闹得人仰马翻了,现在正向衙门施压,要求他们必须尽快找出凶手呢。”
“他们施压有什么用,现场什么证据都没有,除非衙门的人是神仙,不然怎么可能找得到是谁对那几人下的手。”
“不得不说,衙门的官差摊上他们也是倒了八辈子霉,平日要给他们收拾烂摊子不说,如今出了事情,还要被逼着找凶手。”
“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谁叫他们的后台硬呢。”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猜测凶手身份时,角落里一位一直默默喝茶的老者开了口:“依我看,能有这等胆量和本事的,怕是个大有来头的人物。
说不定对方就是因为看不惯那些纨绔的恶行,才出手教训了他们。
对方既然能安全逃脱,那里会轻易被他们找到,况且现场也没有什么有用的证据不是。”
众人听了,觉得颇有道理,纷纷点头。
其中一个茶客感慨道:“是啊,说起昨天之事,可以说是那几个纨绔子弟合该倒霉!先是被九皇子殿下撞破他们调戏民女,遭了一顿呵斥,紧接着又遭此毒手,连命根子都给废掉了……
当然,这也算他们咎由自取吧!谁叫他们平素里依仗家世显赫便横行霸道、鱼肉百姓呢?如今总算是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咯!”
另一人附和道:“可不是嘛,这事也相当于给所有的纨绔公子们都敲响了警钟,看他们日后还敢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仗势欺人!”
“希望经过这事,能让那些纨绔们收敛一点吧,这样百姓们也能过一阵安生日子。”一位年长一些茶客祈盼道。
……
就在一众茶客议论着凤阳城最近发生的大小事情的时候,茶楼斜对面的一座酒楼的二楼某个包厢中,一位穿着浅色竹纹衣衫的年轻公子正懒洋洋地斜倚在软榻上。
他一只手支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握着一个玉制酒杯,含笑欣赏着挂在对面的美人图,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凤眼微阖,俊逸的面容带了一分绯色,年轻公子似醉非醉。
“公子。”一个小厮模样的年轻人走到那浅色衣衫年轻公子面前,恭敬地低声道。
那年轻公子掀开眼帘,盯着眼前的小厮,漫不经心地问道:“查清楚了?”
“是。”小厮恭敬地俯身答道。
“说吧,那女子是什么身份?”年轻公子放下酒杯,稍稍坐直了身体。
“公子,你昨日见到的那位和九皇子同行的小姐的确是谢家人,名为谢清含。” 小厮答道。
“谢清含?”
年轻公子将这个名字放在唇齿间辗转了片刻,才低声轻笑道:“是个好名字,与美人相得益彰,只是往日从未听闻谢家有如此佳人,即便是宫中那位珍妃娘娘年轻时,恐怕也难及这位的容貌。”
“回公子,据小人所知,这位谢小姐的父亲乃是前嘉州知州谢永华,她随父母在嘉州长大,前些时日因谢大人离世,才随谢夫人返回凤阳。”小厮接着说道。
“谢永华?”
年轻公子挑了挑眉,显然是对谢永华是谢清含父亲这事有些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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