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程灵的卧房内一片死寂。
面色惨白的程灵静静地躺在床榻上,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机一般。
尽管额头上狰狞可怖的伤口已被大夫精心处理并包扎妥当,但她依然紧闭双眼,毫无苏醒迹象。
林氏红着眼眶守在床边,看着女儿苍白的脸色,心如刀绞。
程言疏膝下子女众多,但其中唯有长子程远、次女程慧、三子程逸以及小女儿程灵才是林氏所出。
此番四个孩子中三个同时遭遇不测,林氏受到的打击可想而知,她在得知这个消息的当场就直接晕了过去。
即便是后面醒了,她也来不及休息,就匆匆赶到儿女身边,查看他们的情况。
程言疏送别前来问诊的御医,返回房间时,心情同样异常沉重。
他看着床榻之上依旧昏迷不醒的女儿,耳畔回荡着方才御医所言,不禁双眉紧蹙,忧虑之色溢于言表。
而此时的林氏一见丈夫归来,急忙擦拭掉眼角尚未干透的泪痕,颤声问道:“老爷,御医怎么说?灵儿她何时才能醒来?还有逸儿的腿,可是能医好?”
程言疏叹了口气,说道:“御医说灵儿头部受创过重,何时能醒要看她的造化。至于逸儿的腿,就算用最好的药医治,只怕是也无法完全恢复如初,以后行走终归是要受到些影响的。”
林氏闻言身子一晃,差点跌坐在地,她扶住床沿,泪水又夺眶而出:“怎么会这样,逸儿他还这么年轻,若是他的腿不能恢复,以后可怎么办啊!
还有灵儿,她才刚刚定下亲事,若是真的有什么好歹……”
实际上,早在御医到来之前,程家便已请过数位医术精湛的大夫前来为程远三兄弟问过诊了。
这些大夫们对于程逸和程灵二人的病情诊断结论,几乎与后来御医所言如出一辙。
只是当时的林氏难以接受这样残酷的现实,于是托林家的关系,请了位经验丰富的御医来。
可事到如今,连御医都如此断言,她心头最后一丝希冀也随之破灭殆尽。
一旁的老嬷嬷眼见此景,赶忙迈步上前搀扶住了林氏,并轻声宽慰道:“夫人莫要过于伤心,世间医术高明之士数不胜数,只要我们诚心寻访,必定能够寻觅到有能力治愈少爷双腿的神医妙手呢。”
林氏闻言稍稍颔首,强忍着悲痛说道:“嬷嬷所言极是,我绝不能轻易放弃!老爷,咱们一定要多派人手去寻找良医或者是张榜悬赏,只要能治好逸儿和灵儿,银钱不是问题。”
程言疏点头答应道:“夫人放心,我即刻命人照办便是。”
说罢,他朝候在一旁的小厮吩咐道:“没听到夫人的话吗?还不快去办。”
就在这时,丫鬟匆匆来报:“老爷,夫人,大公子和大少夫人来看望五小姐了。”
林氏闻言,先是微微一愣,但很快便回过神来,擦了擦眼泪,说道:“真是胡闹,远儿自己身上都还带着伤呢,也不知刘氏和那些下人是怎么伺候的!连个病人都照顾不好!真是没用。”
不一会儿,程远的妻子刘氏就推着坐在轮椅上的程远进了房间。
“远儿,你的伤口尚未痊愈,怎么能如此不顾惜自己的身体状况,随随便便就下床走动呢?万一伤势恶化可如何是好啊!”
林氏看着程远,满脸担忧地说道。
“母亲,我只是担心三弟和五妹的情况,您放心,孩儿待会就回房间休养。”
程远自然知道母亲这是在担心自己的伤势,所以他表示自己看完小妹就回去。
看着昏迷不醒的程灵,刘氏眼眶泛红:“母亲,小妹怎么样了?”
程远也跟着问道:“母亲,大夫怎么说?”
林氏将御医的诊断结果告知了他们,两人听闻这个消息,也是颇为沮丧。
沉默片刻后,刘氏突然开口问道:“父亲、母亲,你们可查出来了是谁在背后对弟弟妹妹们下黑手?”
听闻刘氏这话,之前全部注意力都在几个孩子身上的林氏也反应过来了,她侧首看向程言疏,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和愤怒:“对呀,老爷,你还没说,到底是谁对逸儿他们下的手呢?”
林氏攥紧手中的帕子,眼中满是狠厉之色,心中暗道:敢动自己的儿女,不把那人碎尸万段,实在是难消她心头之恨。
程言疏皱起眉头,神色凝重地说:“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只是目前还没有确切的线索。
“对了远儿,你当时也在现场,可看出了那些人的来历?”
顿了顿,程言疏看向程远问道。
程远思索片刻,缓缓说道:“父亲,那些人出手狠辣,训练有素,不像是普通的山贼草寇,反而像专门训练出来的职业杀手。
而且他们目标明确,确认我们兄妹三人的身份后就直接动了手。
所以,应该是有人专门雇佣他们来袭击我们的。”
林氏一听,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到底是谁如此大胆,知道你们的身份,还敢对你们下此毒手!”
“父亲,在孩儿离开凤阳城的这段日子,可有发生什么事?”
程远没有回答林氏的话,而是朝程言疏开口问道。
若是程家之前就得罪的人,不应该选在他们回凤阳城且马上就要抵达的时候才出手。毕竟他们此行去云州路途遥远,路上有更多更好的下手机会。
而且那些人选在白天动手,而不是深夜,这只能说明他们出手十分仓促,根本没有充足的时间准备。
程言疏听到他的话,眼中掠过一抹异色。他犹豫片刻后,还是开口将南鹤的事情仔细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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