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疑惑于特里劳妮教授的反应,但柯米还是端着茶杯看了半天,说实话,想要从单纯只是一个黑色的不规则图案看到图案,确实有点考验想象力,最最最关键的是,占卜书籍里没有说明侧着的鸟和正面的鸟有什么差异。
临近下课,特里劳妮也差不多把学生的茶杯看了一遍,普遍没有什么好事,她站在桌子后面,手里捧着那个巨大的水晶球。
“我必须提醒你们,”她目光变得涣散,仿佛穿透教室凝视着虚空。
“凝视未来之镜,有时也会映出……阴影的轮廓。”
她深吸一口气,手指神经质地绞着披肩流苏,“就在刚才,某些茶杯中……我再次感受到了那冰冷的、不容错辨的触碰……死亡的临近……”
教室瞬间堕入冰窟般的死寂。所有学生僵在原地,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她的目光缓缓地扫过全班,最终,停在了柯米的方向。
她嘴唇翕动,用几乎听不见、却足以让前排人毛骨悚然的气声说道:“……不祥……再度萦绕……”
“当然,”特里劳妮教授忽然又恢复了常态,仿佛刚才只是众人的幻觉。
“天目所视,时明时晦。或许……仅仅是我这老眼昏花……但愿如此。” 这句“但愿如此”说得毫无说服力,反而让人心里惴惴不安。
宣布下课后,学生们如蒙大赦,带着深深的惶惑,争先恐后地爬下梯子,柯米和秋随着人流爬下银梯,踏上北塔楼相对清新(尽管依旧昏暗)的石阶,都有种重返人间的恍惚感。
“她真的……看到了?就在我们教室里?”
“她说的很模糊,不祥可能是崴到脚,也可能是闪到脖子。我更偏向她是在吓唬学生,而不是真正看到了未来。”
“你是说……这都是设计好的?为了吓住我们?”
“显然是这样的,不过也不排除她说中一两次。与其担心这个,不如想想你的魁地奇选拔训练,我记得马上就是周末了。”
秋长长舒了口气,虽然仍有不安,但思维已被柯米引向了不同的方向。
“放心,这次我一定能够正式加入魁地奇球队。”秋笑着将那本《拨开迷雾看未来》塞进包里。
“……真的,我亲眼看见的,就今天下午在黑魔法防御术课后!”
一个拉文克劳女生对她的朋友说,“那个科林·克里维,一年级那个麻瓜出身的小个子,追着波特问能不能给他拍张照!”
“听说他每次遇到哈利都要求拍照,非常迷波特,已经存了一沓子了,走哪儿跟哪儿,活像个小影子。”
“波特什么反应?”另一个声音加入进来。
“还能怎样?一脸尴尬,想躲又躲不掉,罗恩·韦斯莱都快把那小孩瞪出窟窿了,但人家根本不在乎,眼睛亮得跟看到金色飞贼似的!”
议论声里夹杂着善意的笑声和些许惊叹。
对许多出身魔法家庭的学生来说,这种执着而笨拙的麻瓜式崇拜方式既新奇又有点滑稽。
柯米和秋交换了一个眼神。
秋小声道:“科林·克里维?是那个总在礼堂盯着格兰芬多长桌看的一年级吗?原来他这么……有行动力。”
他们刚走下最后几级台阶,来到二楼的主走廊,就迎面撞见了洛哈特。
只见洛哈特正从黑魔法防御术教室的方向快步走来,他那身矢车菊蓝色的长袍在走廊火把下泛着丝质的光泽。
他精准地锁定着前方,那里,哈利·波特正试图加快脚步摆脱身后的小个子新生。
“就一张,哈利,拜托了!”一年级男生科林·克里维举着手里的照相机不停的跟在哈利身后,叫嚷着哈利的名字,这让哈利和罗恩更加难堪。
罗恩甚至露出一脸想把那相机和它的主人扔出窗外的表情。
洛哈特的眼睛,就像真正看到了蜜源的扑棱蛾子,牢牢锁定了科林相机镜头反射出的闪光。
他调整了一下笑容的角度,让它看起来既亲切又带点恰好的惊喜,然后以一种绝不会错过任何镜头的急切步伐迎了上去。
“啊!哈利!还有这位……充满热情的年轻先生!”
洛哈特的声音洪亮地响起,成功让哈利僵在原地,科林也停下了追逐,相机下意识地对准了新出现的的洛哈特。
“教授。”哈利勉强打了声招呼,试图侧身离开。
但洛哈特已经完美地插入了他和科林之间,仿佛他本来就应该在那个位置一样。
“我注意到了,这位小先生对记录霍格沃茨的精彩瞬间有着非凡的热情!这太棒了!”他拍了拍哈利的肩膀,然后转向科林的镜头,眨眨眼。
“当然,完全理解,明星球员需要一点私人空间。不过,记录下伟大时刻,不正是为了激励后来者吗?”
哈利被洛哈特紧紧的搂住,完全无法挣脱,这让哈利更加急躁,他还要去参加魁地奇训练,可没有时间在这里耗着。
洛哈特的笑容灿烂得几乎要炸开一样,“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和它年轻有为的找球手——这绝对是能登上《预言家日报》教育版的美好画面!来吧,哈利,别害羞,展现一点格兰芬多的风度!”
他不由分说地揽住哈利僵硬的肩膀,将两人并排摆好,自己则站在中间略微靠前的位置,下巴微抬,露出最完美的侧脸和洁白的牙齿,同时不忘对科林进行“专业指导”。
“孩子,注意光线,这个角度非常好!对,就这样,稳住……记得要捕捉到我眼神里的坚定和完美的笑容!”
“噗!”的一声,闪光灯刺眼地一亮,伴随着一阵白烟升起。
洛哈特满意地松开哈利,仿佛刚完成了一件杰作。
“完美!期待看到成品,年轻人!记得给我留一张签名照的位置!” 他朝科林鼓励地点点头,然后仿佛才想起自己原本要去哪里,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留下哈利一脸生无可恋。
罗恩气鼓鼓地嘟囔“臭显摆”,而科林则抱着相机,激动得满脸通红,对着洛哈特远去的背影又偷偷按了一下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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