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考的是学子们对《四书五经》和一些古文、历史的了解。
题纸上是印好的题目,共有十道。指甲盖大小的字,密密麻麻的,这雕刻师傅还真是好手艺。
前面五题是从四书五经中选的一段,有的前面留白,有的中间或后面后面留白,要求写出完整的一段,并指明出处,将背景、释义都解释清楚,还要讲一下自己的理解。
后面五题是出自某古人的知名文章,也是只有一两句,让学子们答出作者和文章题目,解释整篇文章的主旨,要有自己的看法。不需要默写出整篇文章,只需要在阐述过程中引用一些即可。
这是三天的考试内容,比起乡试来,题量大了一倍,而且选题的范围极大,从古至今,先贤的优秀文章浩如烟海,谁能都读过且精确地记忆下来?更别说还要有自己的理解和思考?
《四书五经》中出的题还好,大家都比较熟悉其中内容,所以前面五道题大部分人应该都会做,后面的五道题,基本上是靠撞大运。
遇到没读过的文章,就是挤出尿来也是答不上啊!
这时候周承延却安心了,幸亏小鱼儿提供的那些会试文摘,他仔细研读了多遍,也读了其中涉及到的文章。这次就有三道题考的以前出过的题目,另外的两道题,也是他熟悉的文章,不出意外,他这场的成绩应该不错。
与此同时,周运来心态也很稳,他和儿子看的是一样的书,而且他因为年纪的原因,涉猎更广,即使记忆力比年轻人差一些,也不至于毫无思路。
然而时间是很紧张的,答题和草稿纸张是有数的,出考场时一张都不许带走,自己要整理好分辨明白,别最后交卷的时候给弄混了。
他们只在中午吃了一顿饭,傍晚喝了一瓶羊奶。这是小鱼儿特意为他们准备的奶块儿,就着瓷瓶里温热的水冲了,喝点就可以继续做题。
父子俩今日都作答到半夜,趁着头一天的体力和精力最好,几乎把所有题目都思索了一遍,把思路记在草纸上。睡前他们收好卷子和草稿,点燃碳炉煮了热水灌满瓷瓶,再把剩下的水里放熟干米熬成粥喝下。
碳不准备熄灭,给号舍里增加温度,第二天还省了点火的时间,放在门口远离桌子和考篮,避免失火。他们就躺在长凳上面,盖着自己的羊皮大氅睡到天微亮的时候。
让周承延感到欣慰的是,凳子的长度跟他身高一样,本就有着让考生当床的意思,就是太窄了。卷起长衫当枕头,就算睡不了很舒服,也不至于蜷缩着难受。
周运来就睡得很好了,他个子矮,人还特别瘦,把棉裤都脱掉,只着里衣,再把棉长衫和皮袄都盖上,倒睡得踏实。
第二天一整天周承延都在书写草稿,润色修改,在申时末终于完成了。他在大早上做了一顿泡面,中午热水泡豆粉就着糖酥饼吃。现在活动活动胳膊腿儿,给自己煮点粥,拌着肉酱,吃饱后再休息一会儿,准备誊抄答案。
答题纸的左侧书写考生姓名、籍贯,这些是要被糊上的,每道题只能答在一张纸上,要写好题号,从右向左竖行书写。根据自己答案的字数,确定写多大的字,因为篇幅的原因,最好是答案字数在500--600之间。
周承延誊抄了前三题的答案,每抄完一题就休息一下,养养精神歇歇手,再继续下一道,保证书写的正确性。这些他们在家里已经练习过无数遍了。睡前他又喝了一杯羊奶,暖暖地睡了过去。
最后一天也很紧张,他中午什么都没有吃,连续誊抄完了剩下的七道题。此时已经到申时了。这时可以示意巡视的差官过来开锁、糊名、收卷,学子们就可以出场了。
酉时开始就不许再答题,不管写没写完,都会把卷子上糊了名,人给赶出去。第二天休息一天,之后进行第二场考试。
父子俩头发蓬乱,长衫上满是褶子,拉着自己的大考篮出了贡院,常大柱带着小鱼儿和书童于聪在就等在外面,赶忙接了他们的东西,把人迎到马车上。
“爷爷、爹爹,你们还好吗?有什么不舒服的吗?”小鱼儿忙问。
如果有什么不适,就要赶紧医治,看看能不能坚持到下一场。身体遭不住干脆别去,这要是在考号里病倒了,就是死在里面也不给放出来。据说贡院十之**的考号里都死过人,传说中贡院闹鬼的事儿也挺渗人的!
休整一天,生病了的也就缺席了,大部分人都恢复了精神。周家父子继续拖着他们的大考篮迎接考前检查。就这短短的一段等待时间,就有好几个人悄悄问他们这考篮是从哪儿买的,他们也想买一个。
他们就说自己家做的,只是平常考篮底下加了轮子,没什么稀奇的。
第二场考的主要是应用方面的,题量也挺大。
一部分是各种公文书写:如诰、诏、表、书、铭等文体,一般考命题性的题目,考三到四种文体。
一部分是计算、测量、统计类的三道题,难度相当于现代初升高的应用题,对很多学子来说,他们更偏重诗文,不擅长此类。
还有一部分就是考大硕法律,大概五到八题。这个主要考学子们对法律条文的记忆准确率和按照法律如何判罚等。这类题目短小精悍,法律条文记得清楚很快就能答完,如果不记得,呵呵,可以瞎编,能蒙对也说不定。
公文文体考秀才、举人时就有,书院里也有老师专门讲解此类文体,还会留功课练习。别说这些举人,算是童生们也是学过的。
能考会试的人,文体格式一般写不错,就是用词表达方面的优劣不同了。一篇不过百余字,必须字斟句酌,大意深远,其实写好了极难!
算数部分的题只出了三道,难者不会,会者不难,端看个人在这上面下了多少功夫。今年秋天开明算科,会录取这方面有特长的人才,所以这次出的题不多也不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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