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凡并未立刻返回清泠涧。他先寻了一处僻静的山坳,布下简单的隐匿与预警禁制,然后盘膝坐下。他需要将自身状态调整到最佳,同时仔细回想之前遭遇碧磷妖蟒、救治柳萱的全过程,推敲每一个细节,确保没有留下任何可能暴露的破绽。
更重要的是,他必须为接下来的探查做好万全准备。那漆黑的洞口、消失的碧磷妖蟒、神出鬼没的地傀,都预示着未知的危险。以他目前炼气五层巅峰的实力,配合诸多底牌,自保或许有余,但若遭遇操控地傀的厉长老一脉高手,或者洞中另有蹊跷,则凶险难料。
他首先内视己身。丹田内,三色灵力流转不息,比之前更加圆融。炼化玄冥寒气带来的好处,不仅是修为的提升,更重要的是经脉被进一步拓宽、加固,对阴寒属性灵力的掌控也达到了新的层次。他尝试着,从指尖逼出一缕纯粹的幽蓝寒气,寒气凝而不散,散发出刺骨的冰冷,足以瞬间冻结凡铁。他又尝试将那丝火木相生之力融入虚空剑气,一道边缘带着淡红暖意、核心却锋锐无匹的银灰剑气在指尖吞吐不定,威力远超之前。
“三力初步交融,但还远未达到圆转如意的地步。对敌时,需谨慎使用,以免灵力冲突反噬自身。”叶小凡默默评估。他将主要攻击手段,暂时定位在虚空剑气的灵活运用,以及幽水寒气的控制与渗透上。至于融合之力,除非生死关头,否则绝不轻用。
接着,他沟通怀中的墨辰。小家伙似乎对刚才的经历也颇为警惕,传递出“爹爹,我们去抓那个硬石头怪物吗?”的意念,竟带着几分跃跃欲试。
“不,我们主要是探查,弄清楚那洞口和地傀的秘密。如果情况不对,立刻撤离,明白吗?”叶小凡以神念安抚叮嘱。墨辰乖巧地表示明白,同时传递出“我能感觉到,那洞里有很淡的、和之前那个冰盒子有点像的……凉凉的气息,但很杂,还有很多讨厌的、硬石头的气息”的感知。
冰盒子有点像的凉凉气息?叶小凡心中一动,是指玄冥寒气吗?难道那洞口或地傀,也与此有关?还是说,只是地脉阴气的一种表现?至于“硬石头的气息”,无疑是指地傀了。
有了初步的判断,叶小凡不再犹豫。他撤去禁制,身形融入山林阴影,再次朝着清泠涧方向潜行而去。这一次,他更加小心,将“虚空敛息术”与“幽影步”催发到极致,身形在树木、岩石、乃至溪流的倒影间快速而无声地移动,仿佛真的成了一道没有实质的影子。
午后阳光透过林叶,洒下斑驳的光点。叶小凡重返清泠涧对岸,藏身于昨日那处视野良好的高坡之后,目光锐利地投向那片乱石坡。
碧磷妖蟒已然不见踪影,只留下大片被碾压的灌木和草地,以及暗褐色的血迹,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刺目。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腥气。但叶小凡关注的焦点,是那个漆黑的洞口。
洞口依旧,幽深黑暗,仿佛能吞噬光线。周围被地傀翻动过的泥土和岩石,在阳光下更显突兀。他凝神感知,洞口内隐隐有阴冷的地脉之气流出,但并未感知到地傀那特有的、冰冷僵硬的活动迹象。墨辰也传递来“硬石头好像不在附近”的信息。
是地傀已经深入洞中,还是暂时离开了?
叶小凡没有贸然靠近洞口。他先以“水月镜花”秘术,仔细感知洞口周围每一寸空间,确认没有触发性的禁制或陷阱。然后,他分出一缕极其细微的神识,如同无形的触须,缓缓探向洞口内部。
神识甫一进入洞口,便感到一股明显的阻力和混乱。阻力来自于洞壁岩石对神识的天然削弱,以及其中蕴含的阴寒地气对神识的侵蚀。混乱则是因为洞口内部并非直上直下,而是曲折向下,且似乎有数个岔道,神识难以深入太远,感知也变得模糊。
但叶小凡还是捕捉到了一些信息。洞口向内延伸约三丈后,空间豁然开阔,似乎连接着一个天然或人工开凿的地下洞穴。洞穴内空气污浊,弥漫着浓郁的土腥气、阴冷的地气,还有一种……极其淡薄的、混合了矿物、腐殖质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苦涩的怪异气味。这气味,与他收集的地傀粉末,竟有几分相似!
更深处,似乎有微弱的气流流动,方向不定,显示洞穴可能四通八达,连接着其他的地脉孔道。而在气流中,叶小凡的神识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有规律的、如同心跳般的能量脉动,每隔十数息便会出现一次,来源似乎很深。这脉动冰冷、沉重,带着明显的人为操控痕迹,与地傀胸口那闪烁的光晕给他的感觉,隐约相似!
“是地傀的核心?还是……某种控制或能量节点?”叶小凡心中推测。这洞穴,很可能是一个地傀的巢穴、据点,甚至是其炼制或维护的场所!
他收回神识,眉头紧锁。情况比他预想的更复杂。这地下洞穴网络,可能是地傀的活动基地,其中或许隐藏着厉长老一脉的更多秘密。但贸然进入,无异于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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