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熹,晨露未曦。叶小凡盘膝坐在蒲团上,缓缓吐出一口带着淡淡幽蓝寒气的浊气。体内,新炼化的那一丝玄冥寒气已被彻底吸收,化为精纯的幽水灵力,与他原本的虚空灵力交融得愈发自然。经脉中流淌的灵力,如今呈现出一种奇特的景象:核心是深邃的暗银灰,象征着虚空本源,稳定而包容;外围则流淌着一层薄薄的、静谧幽蓝的光晕,是幽水灵力,带着阴柔的渗透力与寒意;而在最外层,偶尔还会跳跃着几缕极其微弱的淡红色暖流,那是昨日引导成功的火木相生之力,为这股力量添上了一抹生机与灵动。
三股属性迥异的灵力,在他强大神识的精妙掌控与虚空本源之力的居中调和下,竟达成了一种动态的、脆弱的平衡。这种平衡带来的好处显而易见,他的灵力兼具虚空的变幻莫测、幽水的阴柔渗透,又带上了一丝火木的生发之力,无论是疗伤、御敌还是应对复杂环境,都拥有了更多可能。但也意味着,他必须时刻保持对灵力的绝对掌控,稍有不慎,三力失衡,后果不堪设想。
“以身为炉,融炼万法……这或许就是我的道。”叶小凡睁开眼,眸中似有幽蓝、银灰、淡红三色光芒一闪而逝,随即归于深邃的平静。他能感觉到,自己停滞许久的修为,在玄冥寒气的滋养和三力交融的刺激下,已悄然攀升至炼气五层巅峰,距离六层仅一步之遥。身体的伤势也好了大半,虽然距离全盛时期的筑基后期还差得远,但至少有了基本的行动和自保能力。
“是时候,处理一下那粉末和符文了。”叶小凡起身,从虚空纳元佩中取出那两个分别装着新旧“地傀粉末”的小玉瓶,以及他昨夜凭记忆临摹下来的、那几个残缺的符文片段。
他将粉末倒在掌心,仔细观察。新收集的粉末颜色略深,质地似乎也更“新鲜”,在晨光下泛着一种奇特的暗哑光泽。他尝试着输入一丝纯粹的幽水灵力,粉末微微亮了一下,散发出更明显的阴冷土腥气。又输入一丝火木相生的暖流,粉末则发出轻微的“嗤嗤”声,仿佛受到了某种刺激,颜色变得更加暗沉。
“对阴寒灵力有亲和,对阳和灵力有排斥……这粉末,似乎是炼制地傀的某种核心材料,或者……是其活动后留下的‘代谢物’?”叶小凡猜测。他将粉末小心收起,又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些临摹的符文上。
符文古朴,笔画扭曲,充满了岩石般的厚重与大地般的沉凝感,与他所学的虚空符文、青云宗的常见符文、乃至玄冥散人传承中的古篆都截然不同。这更像是一种专门用于土石傀儡、地脉沟通的古代符文体系。
他尝试以神识模拟其中最简单的一个符文片段,将其“绘制”在空气中。符文成型的刹那,周围空气中的土属性灵气似乎被引动,微微汇聚,但随即因符文残缺而溃散。他又尝试将一丝自身灵力(模仿地傀可能的阴土属性)注入模拟的符文,这一次,符文竟短暂地稳定了一瞬,并散发出一丝与地傀身上感应到的、类似的冰冷僵硬波动!
“果然是操控地傀、或与其核心相关的符文!”叶小凡心中有了底。虽然现在看不懂,也无力破解,但只要记住这些符文特征,未来或许能成为识别地傀、甚至干扰其行动的线索。
做完这些,天色已大亮。叶小凡换好衣物,准备前往百草阁,赴韩炼丹师之约。临出门前,他再次以“虚空敛息术”将自身气息压制在炼气三层左右,并叮嘱墨辰继续隐藏。
来到百草阁,韩炼丹师已等候在昨日的丹房。看到叶小凡准时到来,他严肃的脸上似乎缓和了一丝,指着旁边一个玉盒道:“今日的任务,是去‘清泠涧’东侧的那片向阳坡,采集三十株‘清心三叶花’。此花只在每日辰时至巳时之间,阳光照射花瓣上露珠将干未干时,药性最佳。采摘时需以木属性灵力包裹指尖,轻轻捻断花茎,不可伤及根系,亦不可让花瓣沾染尘土。玉盒内有保鲜符文,采下后即刻放入。日落前,带回此处。”
“清泠涧东侧向阳坡?”叶小凡心中微动。如果他没记错,那片区域,似乎离他昨夜探查到的、疑似地傀活动痕迹的“灰烬谷”边缘并不远。
“弟子明白。”叶小凡接过玉盒,恭敬应下。
“嗯,速去速回。那片坡地邻近后山,虽无厉害妖兽,但也需小心蛇虫,以及……有些地方土石松动,莫要跌落。”韩炼丹师难得地多叮嘱了一句,便转身继续照看丹炉了。
叶小凡道谢退出,心中对韩炼丹师的印象又好了几分。这位炼丹师虽然严肃,但行事有度,对晚辈也有关照。
离开百草阁,叶小凡辨明方向,朝着后山“清泠涧”行去。他并未御器(也暂无像样的飞行法器),只是施展“幽影步”,身形在晨雾与山径间快速穿行。成为记名弟子后,身份不同,在峰内行动也自由了许多,只要不闯入明确标记的禁地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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