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沧溟王身躯一晃,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父王!”
“陛下!”
几位皇子和近侍惊呼上前,却被沧溟王抬手制止。
“万流宗……万流宗那边,还没有回音吗?”
一位老臣匍匐在地,悲声道:“陛下,万流宗山门紧闭,他们……他们怕是已放弃了王城!”
“放弃……”沧溟王忽而癫狂大笑,“哈哈哈……好一个万流宗!好一个仙道魁首!本王给了他们那么多好处,如今大难临头,却闭门自保!寡人……寡人真是瞎了眼!”
“难道……天要亡我沧溟?列祖列宗啊……”
“父王!”大皇子东珩上前,叩首道,“请父王早做决断!魔军残暴,为保全宗庙,为延续国祚……儿臣恳请父王……开城……纳降!”
殿内一片死寂。
随即,二皇子南珩、三皇子西珩也相继叩首:
“儿臣附议!”
“请父王为沧溟百姓计!”
四皇子北珩,脸色变幻,欲言又止,最终颓然低头。
沧溟王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这三个“孝顺”的儿子,胸中气血翻涌,险些又一口血喷出。
这就是他精心培养、寄予厚望的继承人?
大敌当前,不思御敌,竟只想着投降保命?
“你们……你们……”他指着三人,手指剧烈颤抖。
“报——!!!”
一名士兵连滚爬入:“陛、陛下!魔军……魔军已至城下!那魔君……他……他……人已飞上城头!”
“什么?!”
殿内哗然!
飞上城头?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守城的将士、城防大阵,在他面前形同虚设!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从王城正门方向传来,整个金銮殿随之剧烈晃动。
紧接着,是连绵不绝的爆炸声、惨叫声、建筑坍塌声……
“护驾!护驾!”
禁军统领嘶声大喊,带着一队精锐甲士涌入大殿,挡在龙椅之前。
这些平日骁勇的战士,此刻面色惨白,眼神中满是恐惧。
“不必了。”
一个冰冷的声音传入每个人耳中。
一道玄黑色的身影,背对着门外冲天的火光与浓烟,缓步踏入殿内,暗金魔纹在衣袍上缓缓流动。
此人面容苍白俊美,那双眼睛,漆黑如永夜,深处燃烧着令人不敢直视的暗红魔焰。
夜珩。
他来了。
当他踏入门槛的刹那,无形的魔威如山如海,压得每个人都喘不过气。
那些挡在前方的禁军甲士,闷哼一声,齐齐跪倒在地,手中兵器纷纷落地,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沧溟王看着那个一步步走近的身影,看着他与记忆中那个阴郁沉默、任人欺凌的少年重叠又分离,最终化为眼前这尊掌控生死的魔神。
夜珩在殿中央停下脚步,目光扫过瘫软的百官,扫过瑟瑟发抖的四位兄长,最后,落在了龙椅上的沧溟王身上。
他的眼神,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如同在看一件死物。
“父王。”他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儿臣,回来了。”
沧溟王浑身一颤,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这么多年,父王风采依旧。”夜珩继续道,微微弯了弯嘴角,“王座坐着,可还舒服?”
“逆子!”沧溟王气的浑身颤抖,“你竟敢带兵犯境,屠戮臣民!你就不怕天道昭昭,报应不爽吗?!”
“天道?报应?”夜珩轻笑出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父王,当年你将我母妃打入冷宫,任其自生自灭时,可曾想过天道?你听信谗言,默许梅妃构陷,害她含冤而终时,可曾怕过报应?”
“我六岁那年,母妃病重,寒冬腊月,我跪在芙蓉殿外整整一夜,只求您见她最后一面。”
“您当时怎么说来着?”
他微微偏头,似在回忆,然后模仿着沧溟王的语气:“一个贱妇,死了便死了。那小杂种若再喧哗,一并处死。”
殿内死寂。
许多老臣都记得当年之事,此刻皆冷汗涔涔。
沧溟王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紫,胸口剧烈起伏。
“后来,母妃死了。尸体在冷宫放了三天,才入土为安。”
“所以,父王,”夜珩踏上丹陛,走向龙椅,“您告诉我,什么是天道?什么是报应?”
他停在龙椅前,与瘫坐的沧溟王只有咫尺之遥。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曾经掌握他生杀予夺、视他如蝼蚁的男人。
“哦,对了。”夜珩仿佛才想起什么,“还有梅妃。那个当年献计构陷我母妃的梅妃娘娘。”
他微微侧头:“带上来。”
殿外,两名身着黑色铠甲、面容隐在面甲后的魔将,拖着一个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女人走了进来。
女人受了极大惊吓,神智已有些不清,嘴里喃喃念叨着“陛下救我,陛下救我……”
看到梅妃的惨状,沧溟王瞳孔骤缩,而大皇子东珩等人更是面无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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