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噬骨录 第49章 夜入神都

暮色四合，洛阳城的轮廓在夕阳余晖中显得格外巍峨。十二丈高的城墙如同巨龙盘踞，城头旌旗招展，巡逻的禁军甲胄鲜明，在落日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明德门守备增加了三倍。”阿霆隐在护城河外的柳林中，声音低沉，“每个进城的人都要经过鉴灵镜的照射。”

林晚晴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果然看见城门口立着一面等人高的铜镜，镜框上刻满符文。每个经过镜前的行人，都会在镜中映出淡淡的光晕，修行者更是无所遁形。

苏婆婆轻抚手中的龙门令牌，令牌上的龙纹在夜色中泛着微光：“鉴灵镜是钦天监的手笔，专门探查修行者。不过...”

她指尖在令牌上轻轻一点，一道无形的波动扩散开来，护城河的水面泛起细微的涟漪。

“龙门令牌能调动伊阙龙气，暂时干扰鉴灵镜的感知。但最多只能维持一炷香的时间。”

石老检查着随身携带的装备：“我已经在修文坊安排了落脚处，那是个书肆，往来学子众多，不易引起注意。”

子时三刻，城门即将关闭的前一刻，四人混在最后一批进城的人群中走向明德门。林晚晴刻意收敛气息，将星枢令的力量压制到最低。阿霆更是如同普通人，连呼吸都调整得与常人无异。

当林晚晴经过鉴灵镜时，镜面突然泛起一阵波动。守门的校尉立刻警觉地望来，就在这时，苏婆婆手中的令牌微微发热，镜面的波动瞬间平复。

“快走！”校尉不耐烦地挥手，注意力已经被后面吵闹的商队吸引。

一进城，浓郁的市井气息扑面而来。虽然已是深夜，但洛阳的夜市才刚刚开始。酒旗招展，胡姬当垆，各色人等穿梭在灯火通明的街巷中。

“这就是神都...”林晚晴望着眼前景象，不禁感叹。与长安的庄重典雅不同，洛阳更多了几分繁华与包容。

石老低声道：“分头走，在修文坊的墨韵书肆汇合。”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分开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队黑衣骑士纵马驰过街道，行人纷纷避让。

“是金吾卫的暗探。”苏婆婆脸色微变，“看来城内的戒备比想象中还要森严。”

更让人不安的是，在暗探过后，又有几个身着奇异服饰的人走过。他们腰间挂着铃铛，走起路来却悄无声息。

“苗疆的巫蛊师...”阿霆眼神一凛，“连他们都出现在洛阳，看来这次的浑水比想象中还要深。”

四人顺利抵达墨韵书肆。这是一座三层小楼，门前挂着“墨韵流芳”的匾额，店内书香扑鼻。

书肆老板是个干瘦的老者，见到石老后默默点头，引着他们从后门进入内院。

“情况不妙。”老板点亮油灯，神色凝重，“今日午后，皇城突然戒严，连日常采买的太监都不能随意出入。”

他取出一张洛阳地图铺在桌上：“而且据宫里的眼线说，上阳宫最近很不太平。每至子时，宫中就会传出异响，还有宫人看见有黑影在殿宇间穿梭。”

林晚晴取出星枢令，令牌在油灯下泛着微光。当她将心神沉入其中时，突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排斥感从皇城方向传来。

“天枢星钉在抗拒...”她蹙眉道，“不是抗拒我们，而是在抗拒它现在的处境。”

就在这时，怀中的龙门令牌突然自主震动起来。林晚晴下意识将其取出，只见令牌上的龙纹竟在缓缓游动，最后齐齐指向东北方向——正是皇城所在。

更令人震惊的是，龙纹在指向皇城的同时，还在令牌表面组成了四个古篆小字：

“龙渊将启”

苏婆婆倒吸一口凉气：“传说皇城之下镇压着一条上古龙脉，其入口就在龙渊殿。难道天枢星钉就在那里？”

突然，阿霆猛地抬头：“有人来了！”

几乎同时，院外传来敲门声。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

“奉旨查夜，开门！”

院内顿时一片死寂。石老悄无声息地移到窗边，透过缝隙望去，只见院外站着数个身着太监服饰的人，为首的是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眼神阴鸷。

更让人心惊的是，在这些太监身后，还站着两个笼罩在黑袍中的人。他们周身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死气，与之前在龙门遇到的玄冥子如出一辙。

“是窥秘者...”林晚晴握紧星枢令，“他们竟然与宫中太监勾结！”

敲门声越来越急，门板都在震动。

“再不开门，就以抗旨论处！”

油灯的火苗剧烈摇晃，在每个人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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