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羊!”
“嗯。”
王建军把爬犁赶得慢了些。
他跳下车,蹲在地上,仔细看着那些蹄印。
蹄印上面,还夹杂着一些清晰的爪印,梅花状,是狼。
“狼群撵着黄羊群,往县城那边去了。”
王建军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雪。
“看这印子,狼不多,也就三五只,可这黄羊,少说有十几头。”
李向阳也凑过来看,一脸的兴奋。
“那咱们……”
“前面肯定有大雪窝子,风口。”
王建军重新跳上爬犁。
“黄羊让狼撵急了,一头扎进去,就出不来了。”
他一抖缰绳,爬犁再次启动。
“明天咱俩再赶爬犁过来,啥也不用干,光捡冻死的黄羊就行。”
“那敢情好!”
李向阳乐得一拍大腿。
又往前赶了四五里地,王建军勒住了马。
前面就是李二愣子说的那个天仓子所在的山岗。
“你在这儿等着。”
王建军跳下爬犁,把那三颗用油布包好的熊胆,塞进了李向阳怀里。
“看好爬犁,更要看好这玩意儿。”
他的语气很严肃。
“这三颗东西,顶得上咱村三十户人家,一整年的嚼谷。”
李向阳闻言,身子一震,把那油布包死死地搂在怀里,头点得像捣蒜。
“放心吧姐夫!谁来我跟谁拼命!”
王建军没再多说,抄起枪,一个人顺着山岗的缓坡摸了上去。
山岗上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松林发出的呜咽声。
他很快就找到了那棵大青杨。
树下,有一堆自然熄灭的火堆,灰烬还是温的。
王建军蹲下身,用手指捻了捻。
是昨天晚上的火。
他又在周围的灌木丛里转了转,眼睛像鹰一样扫视着地面。
一小条黑色的布条,挂在一根枯枝上,在风里轻轻晃动。
是牛大力那件破棉袄上的。
王建军心里有了底,顺着布条的方向,继续往前找。
二三百米外,一处背风的雪坡下,他看见了牛大力。
牛大力仰面躺在地上,脑袋上全是血,已经结成了黑紫色的冰壳子。
身上的棉袄被撕得稀烂,棉花絮子露在外面,沾满了血和雪。
他的胸口,有微弱的起伏。
还活着。
王建军确认了情况,一秒钟都没多待,转身就走。
坑已经挖好,鱼也跳了进去。
至于这鱼是死是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他回到爬犁边,李向阳正抱着枪,紧张地四下张望。
看见王建军回来,他才松了口气。
“姐夫,咋样?”
“走了。”
王建军只说了两个字,跳上爬犁。
“驾!”
爬犁刚启动没多久。
“汪!汪汪!”
爬犁后面的大黑,突然狂吠起来。
紧接着,花豹和黑虎也跟着叫了起来,三条狗都 拼命地朝一个方向窜动。
“有货!”
王建军和李向阳对视一眼,同时跳下爬犁。
两人解开狗绳。
三条狗像离弦的箭,瞬间就蹿了出去,一头扎进了旁边的林子里。
“追!”
两人抄起枪,拔腿就跟了上去。
雪深,跑起来格外费劲。
两人跟着狗叫声,追了足有四五里地,累得气喘吁吁。
前面的狗叫声,从移动变成了固定的狂吠。
“按住了!”
王建军精神一振。
两人加快脚步,跑到近前一看,都愣住了。
三条狗呈品字形,把三只小野猪崽子死死地按在一片空地上。
那三只小猪崽子,也就四十来斤的样子,浑身黑毛,嘴巴两边刚冒出一点獠牙的白茬。
它们被狗吓破了胆,挤在一起,浑身哆嗦,喉咙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哀鸣。
王建军看着那三只受惊的小东西,玩心大起。
“向阳,咱俩把它们活捉了,弄回去养着,咋样?”
“活捉?”
李向阳眼睛一亮,随即又犯了难。
“这玩意儿劲儿大,咱俩赤手空拳的,不好弄吧?”
“看我的。”
王建军把枪往雪地上一扔,从腰上解下捆东西用的麻绳。
他冲李向阳使了个眼色。
两人一左一右,慢慢地包了上去。
三条狗也通人性,见主人要动手,叫声小了些,只是把那三只小猪崽子围得更紧了。
王建军瞅准机会,猛地一个前扑。
他整个人都压在了一只小猪崽子身上,双手像铁钳一样,死死箍住了它的两条前腿。
那小猪崽子吃痛,发了疯似的挣扎,嘴里发出尖利的嚎叫。
另一边,李向阳也有样学样,扑向了第二只。
可他经验不足,没抱稳,被那小猪崽子一头拱在胸口,仰面摔了个四脚朝天。
“姐夫!救命!”
王建军看他那狼狈样,哈哈大笑。
他用膝盖死死顶住身下的小猪,腾出一只手,飞快地用麻绳把它的两条前腿捆了个结结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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