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水生搓了搓手,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表情。
“建军,跟你商量个事呗?”
“你说。”
“那棕熊的波棱盖,能不能……匀我一个?”
王建军眉头一挑。
他以为韩水生是想白要,脸上的笑淡了些。
韩水生见他脸色不对,赶紧摆手。
“你别误会!我不是白要!我拿东西跟你换!”
“换?”
“对!”
韩水生指了指自己那条不大利索的腿,脸上露出一丝苦涩。
“我这腿是老毛病了,一到阴天下雨就疼得钻心。我爹临走前,跟我说了一个老埯子的位置,说那里面可能有四品叶,甚至是灯台子,挖出来泡酒,能去根。”
他看着王建军,眼神里全是恳求。
“那棕熊的波棱盖,是最好的药引子。我就想着用那老埯子,换你一个波棱盖,你看行不?”
老埯子?
四品叶?灯台子?
王建军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他知道,这玩意儿的价值,可比一个熊瞎子波棱盖高多了。
那简直就是拿金子换石头。
“水生哥,你这可是亏本买卖。”
王建军看着他。
“不亏!不亏!”
韩水生连连摇头。
“那老埯子对我来说,就是个念想。可这腿疼,是实实在在的折磨。”
“再说了,那地方邪性,我这腿脚也不利索,自己也去不了。与其让它烂在山里,不如换个实在的。”
王建军明白了。
他看着韩水生那张诚恳的脸,心里有了计较。
“行。”
他痛快地点了点头。
“就这么定了。”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不光棕熊的,我前阵子还打了个黑瞎子,波棱盖也留着呢。到时候,两对一块给你送来!”
“哎呀!那可太好了!”
韩水生激动得脸都红了,连声道谢。
“建军,你真是个敞亮人!你等会儿,我这就去给你把地图画下来!”
王建军买了整整一百斤六十五度的高粱烧,装上爬犁。
酒坛子沉甸甸的,他心里也跟着沉甸甸的。
一个能出四品叶的老埯子,这趟买卖,赚大了。
他赶着爬犁回到家,把酒卸进仓房。
跟屋里人打了声招呼,他又从仓房里翻出那两副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熊骨波棱盖。
一副棕黑,一副乌黑,个头都大得吓人。
他把两副波棱盖往怀里一揣,再次跳上爬犁,朝着韩大酒缸家的方向,疾驰而去。
爬犁在韩家门口停下,韩水生正搓着手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显然已经等急了。
看见王建军跳下车,他跛着脚,快步迎了上来。
“建军兄弟!”
王建军嘿嘿一笑,也不废话,直接从怀里掏出那四块沉甸甸的波棱盖。
“水生哥,你看看,够不够使?”
韩水生看见那四块比人脸盘子还大的骨头,眼睛瞬间就直了。
他伸出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接过来,翻来覆去地看,嘴里啧啧称奇。
“够了!太够了!”
他激动得脸都红了。
“建军兄弟,你这人,太敞亮了!”
韩水生把波棱盖宝贝似的抱在怀里,转身就往屋里走。
“你等着,我这就给你拿东西!”
片刻之后,韩水生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一小块巴掌大的鹿皮。
他把鹿皮递给王建军。
王建军接过来,翻来覆去地看。
皮子硝制得很好,又软又韧,可上面光秃秃的,别说地图,连根毛都没有。
他眉头一皱,心里犯起了嘀咕。
这韩水生,不会是拿个破皮子糊弄自己吧?
韩水生看出了他的疑惑,指了指天上的太阳,压低了声音。
“这玩意儿,得对着光看。”
王建军将信将疑,举起那块鹿皮,迎着刺眼的雪光。
奇迹发生了。
那看似光滑的鹿皮上,竟然透出了细微的痕迹。
皮子有些地方被磨得极薄,薄得像一层窗户纸,光线从后面透过来,形成了一些模糊的字迹和线条。
“p县西二百一十五北二十六。”
一行小字,清晰地映入眼帘。
下面还有一个简单的山坡标记,旁边写着“北山坡”三个字。
王建军的心脏,猛地一缩。
这地方,他熟!
这不就是上次他跟李向阳打猎时,李向阳随口提起的那个老埯子吗?
他猛地想起了自己家里那两块一模一样的鹿皮。
一块是从刀疤脸身上摸来的,一块是缴获陈家兄弟的。
那两块皮子上,画的也是这种看不懂的山脉图!
难道……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子里炸开。
发了!
这次真他娘的发了!
王建军强压下心里的狂喜,把鹿皮小心翼翼地折好,揣进最贴身的内兜里。
他看着韩水生,眼神变得火热。
“水生哥,抬棒槌的规矩,你给我说道说道。”
韩水生见他收了东西,也松了口气,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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