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声脆响。
王建军把手里的扑克牌,狠狠摔在了桌子上。
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王建军缓缓抬起头。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可那双眼睛,却冷得像冰碴子。
他盯着李二愣子,一字一句地开口。
“你,刚才说什么?”
那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刀子,刮得人耳膜生疼。
李二愣子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想认怂。
他梗着脖子,强撑道。
“我……我说你媳妇……”
“我问你,刚才说什么?”
王建军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更冷了。
屋子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李二愣子额头上见了汗,他旁边的同伴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角。
可他仗着自己跟赵四是一伙的,人多,硬着头皮顶了一句。
“我就说了,怎么着?”
“你那婆娘就是个窝囊……”
他那个“废”字还没说出口。
王建动了。
他没骂人,也没多说一个字。
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推开面前的桌子。
桌上的钱和牌,哗啦啦掉了一地。
他一个跨步就到了李二愣子面前。
李二愣子吓得魂都快飞了,转身就想跑。
可他哪里快得过王建军。
王建军的大手,像一把铁钳,精准地掐住了他后颈的衣领。
李二愣子只觉得后脖颈子一紧,整个人就像被拎起来的小鸡仔,双脚都离了地。
“**的!”
王建军爆了句粗口,手臂一发力,就要把他往门外拖。
他要当着全屯子人的面,把这张臭嘴给撕烂!
李二愣子吓破了胆。
他知道,真要是被拖出去,今天非得被打个半死不可。
情急之下,他双手死死地抱住了旁边那张厚重的实木方桌。
那桌子是老榆木打的,沉得很,四条腿深深陷在泥地里。
“放开我!杀人了!”
李二愣子扯着嗓子嚎了起来,手上的力气用到了极致。
王建军憋着一股劲,往后猛地一薅。
“咯吱——
桌子腿在地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响,被硬生生拖动了半尺。
可李二愣子就像焊在了桌子上,死活不松手。
王建军一击未成,眼神里的凶光更盛。
那股子蛮力,差点把李二愣子的胳膊从肩膀上卸下来。
桌子腿在泥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可李二愣子就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死死抱着桌围,说什么也不松手。
屋里的人都吓傻了,没人敢上来拉架。
王建军的耐心耗尽了。
他松开手,扬起那只比沙包还大的拳头,骨节捏得“咯咯”作响。
拳风呼啸,直奔李二愣子的面门。
“哥!”
李二愣子吓得魂飞魄散,裤裆里一热,一股骚臭味瞬间弥漫开来。
“建军哥!别动手!我有话说!”
他的声音尖利,带着哭腔。
“我有个天大的秘密要告诉你!关于山里货的!”
王建军的拳头,停在了离他鼻尖不到一寸的地方。
凛冽的拳风,刮得李二愣子脸皮生疼。
“行,我倒要听听,去外面说。”
王建军收回拳头,声音冷得像冰。
李二愣子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哆哆嗦嗦地跟在王建军身后。
屋外,寒风刺骨。
李二愣子刚被尿湿的裤子,瞬间结了一层冰壳子,冻得他上下牙直打颤。
“说。”
王建军点了根烟,烟雾在他冰冷的脸前缭绕。
“哥,我知道两个仓子。”
李二愣子凑了过来,声音压得极低,像做贼。
“一个在黑瞎子沟往东十五里,山坳里有棵老杨树,树洞里,是个天仓子。”
他咽了口唾沫,眼睛里冒着贪婪的光。
“另一个,从那杨树洞往南走二十里,有个石头洞,是地仓子。”
“那洞口,大冬天的还冒着白霜,厚得跟棉被似的。”
“我瞅过一眼,里面黑乎乎的,不止一头货!”
王建军吸了口烟,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李二愣子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赶紧接着说。
“哥,我这身子骨,没那本事掏。这消息我谁都没告诉,就寻思着跟你合作。”
他伸出两根手指头。
“事成了,里面的货,我分两成,咋样?”
王建军吐出一口烟圈,烟雾喷在李二愣子脸上。
“两成?”
他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全是嘲讽。
“你他娘的脸真大。”
王建军掐了烟,往前逼近一步。
李二愣子吓得连连后退。
“哥!哥!一成半!一成半行不?”
“这消息千真万确!我拿我脑袋担保!”
王建军没停步,眼神像狼,一步步把他逼到了墙角。
李二愣子退无可退,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土墙,脸上血色尽失。
“哥,不能再少了!再少……再少我就烂在肚子里,谁也不告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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