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钱推了回去。
“钱,你们拿回去。”
戚泽斌愣住了。
“王兄弟,你这是……”
“一码归一码。”
王建军的声音很平,听不出喜怒。
“金胆的价说三千就三千。”
“不能因为其他东西就改变啊。”
他站起身,拿起自己的东西,转身就要走。
这一下,屋里三个人都急了。
马强斌一把拦住他,脸涨得通红。
“王大哥!我们是真心想交你这个朋友!”
陈军也跟着说。
“是啊王哥!你要是不收,就是看不起我们哥仨!”
王建军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们。
他那双眼睛,在昏暗的屋里,像狼。
“朋友不是用钱交的。”
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些。
“心意我领了,钱,拿回去。”
他态度坚决,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戚泽斌看着他,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
他把桌上的钱收了回去,重新锁进保险柜。
“行,王兄弟,我戚泽斌今天认下你这个朋友了。”
他走到墙角,从一个不起眼的木箱里,搬出来一个沉甸甸的弹药箱。
箱子打开,里面是码放得整整齐齐,泛着黄铜色光泽的子弹。
“这里是五百发五六半,三百发大五四,还有三百发水连珠。”
戚泽斌拍了拍箱子,眼神真诚。
“这是我们哥仨的一点心意,不是买卖,就是朋友间的互相帮衬。”
“这个,你不能再推了。”
王建军看着那满满一箱子弹,呼吸都重了几分。
这玩意儿,在黑市上,有钱都难买到。
这比给钱,还来得实在。
他没再矫情,伸手拍了拍戚泽斌的肩膀。
“行。”
他只说了一个字,却比任何感谢的话都有分量。
“事儿上见。”
“好!事儿上见!”
戚泽斌也笑了。
“等开春,山里解冻了,我们哥仨再来找你,你可得带我们进山,好好见识见识!”
“没问题。”
王建军痛快地应了下来。
……
告别了戚泽斌三人,王建军赶着爬犁,直奔县城供销社。
他先把那两杆从陈家兄弟手里缴来的挂管猎枪,卖给了供销社的收购点。
一杆九成新,卖了一百六十块。
另一杆旧了点,也卖了八十。
二百四十块钱,轻松到手。
揣着巨款,王建军走进了供销社的大门。
他先是在钟表柜台前停了下来。
柜台里,几个崭新的挂钟滴答作响,标价签上的数字,让不少人都望而却步。
王建军的目光,却落在了柜台角落里,几个落了灰的破烂玩意儿上。
“同志,那几个坏的,卖不卖?”
售货员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正嗑着瓜子,听见问话,抬了抬眼皮,一脸的爱答不理。
“坏的你要了干啥?修都修不好。”
“我就要坏的。”
王建军指了指那四个钟壳开裂,指针都掉了的挂钟。
“一块钱一个,没票。”
售货员看他那副穷酸样,也懒得废话,随口报了个价。
“行,我都要了。”
王建军从兜里掏出四块钱,拍在柜台上。
售货员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还真买。
王建军没理会她的惊讶,目光又落在了玻璃柜台里,那几块最显眼的进口手表上。
瑞士梅花牌,全钢,大三针,日历窗。
一块就要二百块钱,还得要一张工业券。
这玩意儿,整个县城都没几个人戴得起。
“这个,给我拿五块。”
王建民指了指那金灿灿的梅花表,说得轻描淡写。
“啥?”
售货员以为自己听错了,手里的瓜子都掉在了地上。
“我说,这个表,拿五块。”
王建军又重复了一遍,顺手从兜里掏出一沓厚厚的大团结,往柜台上一拍。
那“啪”的一声,比什么话都有说服力。
售货员的眼睛,瞬间就直了。
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哎哟!大哥!您……您真要五块?”
她的声音都带上了颤音,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
“嗯。”
王建军点了点头。
“可……可这得要工业券啊。”
售货员为难地说道。
王建军没说话,只是又从兜里掏出五十块钱,塞到了柜台下面。
售货员的眼睛猛地一亮,手脚麻利地就把那五十块钱收进了自己兜里。
“大哥您稍等!我这就给您拿!”
她手脚麻利地打开柜台,把那五块崭新的梅花表,用绒布一块块包好,递了过去。
一千块钱,就这么花了出去。
周围看热闹的人,都跟看神仙似的看着王建军。
王建军却像没事人一样,揣好手表,又走到了家电区。
“那几个坏收音机,怎么卖?”
他指着墙角堆着的几台外壳破损,旋钮都掉了的半导体。
“大哥,您要是要,六块钱一台,不要票,您全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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