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军从爬犁上翻出一个干净的布口袋,把那颗金色的熊胆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扎了三道死结,塞进了自己最贴身的内兜里。
他拍了拍胸口,那颗熊胆隔着厚厚的棉衣,依旧传来沉甸甸的,滚烫的触感。
“姐夫,这到底是个啥玩意儿?”
李向阳喘着粗气问道。
王建军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狂跳的心脏。
他凑到李向阳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像是在说什么天大的秘密。
“金胆。”
“金胆?”
“对,百年难遇的金胆!”
王建军的眼睛里,全是压不住的狂热。
“老辈子人说,黑瞎子吃了一辈子山里的好东西,人参、灵芝啥的,吃得多了,胆就变色了。这玩意儿,是药王爷!”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李向阳眼前晃了晃。
“这东西要是阴干了,拿到山外头,这个数,打不住!”
“一千块?”
李向阳倒吸一口凉气。
王建军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得像个偷了鸡的狐狸。
“一千块?一千块连个响都听不见!”
“这玩意儿,能换一台拖拉机!”
一台拖拉机!
李向阳的脑子“嗡”的一声,彻底懵了。
他看着姐夫的胸口,仿佛能看见那颗金色的熊胆,正在闪闪发光。
两人激动了好半天,才慢慢冷静下来。
王建军把那颗被捅得稀巴烂的黑瞎子心扔给三条狗。
三条狗凑上去闻了闻,却都嫌弃地扭过了头,连碰都不碰一下。
“嘿,这帮畜生还挑食。”
李向阳觉得奇怪。
王建军却不意外,他把心扔到一边,又割下一块带着肥油的熊肉扔过去。
三条狗立马扑了上去,抢得不亦乐乎。
“心是君主之官,这黑瞎子生性暴戾,死前又憋着一股怨气,那心里的煞气太重,狗通人性,它们不敢吃。”
王建军随口解释了一句,心里却在想,这金胆黑瞎子,怕是已经快成精了。
李向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抽出刀,开始给黑瞎子剥皮。
他的动作很快,也很稳。
锋利的刀刃在黑色的皮毛下游走,像一条灵活的鱼。
一张完整的熊皮,很快就被他剥了下来,皮下那层厚厚的脂肪,白得晃眼。
王建军蹲在一旁,看着小舅子那副专注的模样,心里很是满意。
这小子,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他拿起一只被割下的熊掌,熊掌又厚又大,像个小蒲扇。
他掰开粗壮的熊爪,想看看锋利程度。
就在那乌黑发亮的爪子缝里,他发现了几根不属于黑瞎子的毛发。
毛发是棕褐色的,又粗又硬。
王建军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是那头棕熊的毛!
他仔细检查了另外几只熊掌,都在爪子缝里发现了同样的棕色毛发。
“我明白了。”
王建军一拍大腿。
“这黑瞎子不是光挨打了,它也还手了。”
他站起身,看着青石岗深处的方向,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那头棕熊,也挂彩了。”
一头受了伤的棕熊,比健康的更危险,因为它会变得暴躁,疯狂。
可同样,它也更好追踪。
王建军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李向阳已经开始卸肉了,他把熊掌都砍了下来,用绳子穿好,挂在爬犁边上。
“姐夫,搭把手,这玩意儿太沉了。”
李向阳喊道。
王建军正想找个借口开溜,去附近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棕熊的踪迹。
他走过去,假意挽起袖子。
“行,我来。”
可没等他动手,李向阳却直接把手里的砍刀递给了他。
“姐夫,你帮我把这几块大骨头剃下来,我喜欢卸肉,过瘾。”
李向阳嘿嘿一笑,脸上沾了几滴血,看着有几分狰狞,更有几分山里汉子的悍勇。
王建军拿着刀,愣住了。
他看着小舅子那副跃跃欲试的兴奋模样,只好把到了嘴边的借口又咽了回去。
“行,你卸吧。”
他把刀往爬犁上一插,转身就走。
“我去把爬犁赶过来,省得一会儿还得拖。”
他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快步朝着刚才停车的地方走去。
等他赶着爬犁回来时,李向阳已经把那头五百来斤的黑瞎子,利利索索地分解成了十几块大小均匀的肉块。
骨是骨,肉是肉,内脏归内脏,收拾得干干净净。
王建军看得暗暗点头。
这小子,还真有点庖丁解牛的天赋。
他走过去,捡起那颗硕大的熊头,用斧子背,对着那两颗长长的獠牙,狠狠敲了下去。
“铛!铛!”
两颗半尺来长的獠牙应声而落。
他把獠牙在雪里擦干净,揣进兜里。
“这玩意儿,回去给你姐和你娘,还有薇薇,一人打个坠子,辟邪。”
李向向阳憨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把肉块和熊皮都装上爬犁,沉甸甸的,把爬犁压得往下陷了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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