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军跟着冯俊冲到那头倒地的母猪跟前。
那畜生还没死透,两条后腿血肉模糊,只能靠着前腿在雪地里徒劳地刨动,嘴里发出“呼哧呼哧”的粗重喘息。
它一双血红的小眼睛死死盯着冲过来的两人,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充满了不甘和暴戾。
冯俊的脚步慢了下来,他绕着母猪走了一个半圆,始终保持在五米开外。
他没再端枪,而是把猎枪往背上一挎,反手从腰间抽出一把黑沉沉的三棱军刺。
王建军瞳孔一缩。
“姑父,你这是……”
“这畜生皮糙肉厚,再补一枪也是浪费子弹。”
冯俊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眼睛里是一种混杂着兴奋和专注的光。
“我陪它玩玩。”
王建军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刀猎!
用刀斧之类的短兵器,跟野兽硬碰硬。
这法子,对付兔子跳猫子还行,碰上野猪,那就是纯粹的玩命。
更何况是这种三百多斤,已经彻底被激怒的母猪!
“姑父,别!太险了!”
王建军急忙出声阻止。
“险?”
冯俊回头看了他一眼,咧嘴一笑,那笑容里带着一股子野性。
“早些年子弹打光了,让炮卵子堵在树上,要不是最后跳下来跟它拼了命,我早就成了粪了。”
他掂了掂手里的军刺,眼神变得悠远。
“从那以后,就老惦记着这个味儿。”
他转回头,盯着那头野猪,声音压低。
“你看着,学着,但别学杂了。这玩意儿,跟玩命没两样。”
说完,他不再理会王建军,猛地朝前蹿出,
他没有从正面冲,而是欺身到了母猪的左侧。
那母猪发出一声狂暴的嘶吼,扭动着庞大的身躯,张开血盆大口就朝冯俊咬了过来。
冯俊脚下一个滑步,堪堪躲开,手里的军刺却如同毒蛇出洞,闪电般刺出。
“噗嗤!”
军刺精准地扎进了母猪左前腿的腋窝,那是它身上最柔软的地方之一。
“嗷——!”
母猪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疯狂地扭动挣扎,带血的獠牙在空中胡乱挥舞。
冯俊一击得手,毫不恋战,立刻抽身后退,躲开了母猪的临死反扑。
鲜血顺着伤口喷涌而出,染红了雪地。
王建军看得血脉偾张。
他没有丝毫犹豫,也从腰间抽出了那把锋利的开山刀。
冯俊瞥见了他的动作,没阻止,只是吼了一声。
“右边归你!”
王建军心领神会。
他深吸一口气,同样从侧面猛冲上去。
那母猪的注意力全在冯俊身上,根本没防备另一侧的攻击。
王建军手起刀落,开山刀带着风声,狠狠劈进了母猪右前腿的腋下。
“噗!”
刀锋入肉,血光迸现。
母猪再次发出惨嚎,庞大的身躯剧烈地抽搐起来。
冯俊抓住机会,再次欺身而上,手里的军刺对准了母猪的脖颈,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捅了进去。
“呜……”
母猪喉咙里发出一声沉闷的悲鸣,庞大的身躯重重地砸在雪地上,四条腿蹬了两下,彻底没了动静。
浓重的血腥味在寒冷的空气里弥漫开来。
冯俊抽出军刺,甩掉上面的血珠,大口喘着粗气。
他看着王建军,眼神里全是赞许。
“好小子,有胆色,下手也够狠。”
两人合力把三头野猪处理干净,王建军回去赶爬犁。
回来的时候,冯俊已经把两头黄毛子拖到了一起。
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三头死猪都弄上爬犁。
“走,看看早上的收成去。”
冯俊拍了拍手。
两人赶着爬犁,先去检查早上下的套子。
六十多个套子,中了五个,全是跳猫子。
“运气不错。”
冯俊把五只冻僵的跳猫子解下来,扔进麻袋。
“没中的先不收,明天还能接着用。”
两人又去看了下夹子的地方。
捕鸟的小夹子,没夹着野鸡,却意外收获了两只肥硕的傻半斤和两只漂亮的飞龙。
“这俩玩意儿比野鸡金贵。”
冯俊把猎物收好,空夹子也没动。
那三个专门捕大皮的中号夹子,依旧空空如也。
“不急,这玩意儿得有耐心。”
一切收拾妥当,两人赶着爬犁,朝着冯俊家的方向走去。
爬犁上堆满了猎物,四只梅花鹿,三头野猪,还有一堆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压得爬犁吱嘎作响。
“建军。”
路上,冯俊开了口。
“今天这些货,咱俩一人一半。”
王建军赶着车,头也没回。
“姑父,那可不行。”
“咋不行?你出的力比我还大,那母猪最后还是你给留下的。”
冯俊不乐意了。
“赶山的规矩,学徒的,哪有跟师傅平分的道理。”
王建军的态度很坚决。
“我这是跟你学手艺,不是合伙打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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