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军调整呼吸,心跳平稳。
手指缓缓预压扳机。
风速,修正,距离,五十米。
世界静止了。
耳边的风声、院子里的惨叫声、火焰的呼啸声,统统消失。
只有那个十字准星,和那个即将被打碎的膝盖。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
在嘈杂的战场上,这声音并不算大,却带着一种死神的宣判。
7.62毫米的子弹,旋转着撕裂空气。
“噗!”
那是子弹钻入**、粉碎骨骼的声音。
刀疤脸的大腿,爆开一团血雾。
“啊——!”
凄厉的惨嚎声,盖过了所有的声音。
刀疤脸手里的枪甩飞了出去。
他抱着那条废掉的腿,在雪地上疯狂打滚,疼得脸孔扭曲,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我的腿!我的腿啊!”
这一枪,打断了腿,也打断了这帮亡命徒最后的脊梁。
剩下的三个悍匪,看着满地打滚的老大,彻底傻了。
狙击手!
这破屯子里,竟然藏着狙击手!
那种被看不见的死神盯着的恐惧,击溃了他们的心理防线。
“当啷!”
一把砍刀掉在地上。
紧接着是钢管、火药枪。
“别杀我!我投降!”
“爷!饶命啊!”
剩下的三个悍匪,扑通一声跪在雪地里,双手高高举起,把头深深地埋进雪堆里。
瑟瑟发抖。
战斗,结束了。
院子里,血腥味混杂着焦糊味,令人作呕。
王建军收起枪,从房顶上一跃而下。
他大步走进院子,气势逼人。
李向阳提着铁锹,从屋里冲了出来。
他看着眼前的俘虏,又看了看毫发无伤、提着狙击枪走来的王建军。
那眼神,狂热到了极点。
这就是他的姐夫。
这就是那个无所不能的男人。
“姐夫……”
李向阳的声音有些发颤,那是兴奋,也是敬畏。
“清场。”
王建军没有废话,吐出两个字。
“活的,绑了。”
“死的,拖走。”
“地上的血,用新雪盖上。”
“别留下痕迹。”
“是!”
李向阳挺直腰杆,大声应道。
这时,几个一直在后院躲着的本家后生,也壮着胆子走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一个个吓得脸色煞白,腿肚子转筋。
“愣着干什么?”
王建军目光扫过众人,
“想活命,就干活。”
“今晚的事,烂在肚子里。”
“谁要是敢往外吐半个字……”
他没说下去。
但所有人都看向了地上那个还在惨嚎的刀疤脸。
意思不言而喻。
众人打了个激灵,赶紧动了起来。
拖尸体,绑俘虏,铲雪掩盖血迹。
动作麻利,没人敢偷懒,更没人敢多嘴。
王建军走到刀疤脸面前。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刚才还不可一世的悍匪头子。
刀疤脸疼得浑身抽搐,看到王建军,眼里满是惊恐。
“你……你到底是谁……”
“拖下去。”
王建军没有回答,只是挥了挥手。
李向阳上来,一把揪住刀疤脸的衣领,把他往屋里拖去。
一条长长的血痕,在雪地上拖了出来。
随即又被新落下的雪花覆盖。
……
地窖。
阴冷,潮湿。
这里原本是用来存大白菜的,现在却成了阎王殿。
那盏昏黄的马灯挂在墙上,光影摇曳,把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在墙上扭曲。
刀疤脸被绑在一根粗大的立柱上。
他的伤腿被简单包扎了一下,血止住了,但那种钻心的疼,让他时刻保持着清醒。
剩下的三个俘虏,被堵住嘴,扔在角落里,挤成一团。
王建军坐在一张破木椅上。
他手里拿着一块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那把三棱军刺。
动作轻柔,专注。
地窖里一片寂静。
只有布料摩擦刀刃的沙沙声。
这种沉默,比刑具更让人崩溃。
刀疤脸喘着粗气,紧盯着王建军。
他也是老江湖,明白这时候求饶没用。
“小子……”
他咬着牙,强撑着一口气。
“你是个狠人。”
“但你惹错人了。”
“你知道我是谁的人吗?”
“你要是敢动我,周先生会把你全家都剁碎了喂狗!”
他在赌。
赌王建军不敢彻底得罪那位省城的大人物。
王建军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抬起头,那双眸子,平静地看着刀疤脸。
“周先生。”
王建军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他站起身,走到刀疤脸面前。
从怀里,掏出一个牛皮钱包。
那是从上次那个狙击手身上搜出来的。
他打开钱包,抽出那张黑白照片,举到刀疤脸眼前。
“认识吗?”
刀疤脸看了一眼,瞳孔一缩。
那是老三的钱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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