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外的喊杀声渐渐平息,只剩下淅淅沥沥的雨声,敲打在窗棂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满地狼藉的阁楼内,照亮了散落一地的书籍和破碎的瓷片。陆昭将怀中的账簿和令牌递给苏婉,沉声道:“这些东西,你先收好。它们是扳倒林惊云和张默的关键证据,千万不能弄丢了。”
苏婉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将账簿和令牌塞进怀里,贴身藏好,动作轻柔而谨慎。她抬起头,看着陆昭,眼中带着几分犹豫:“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出去和叶轻眉汇合?”
陆昭摇了摇头,眼神锐利如刀,扫过窗外的雨夜,语气凝重:“不行。我们不能出去。叶轻眉的身份太可疑了。她来得太巧了,巧得就像是有人提前通知了她一样,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苏婉的眉头紧紧皱起,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你怀疑叶轻眉?她可是听雨楼的大小姐,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她怎么会和幽冥殿勾结?”
“正因为她是听雨楼的大小姐,我才怀疑她。”陆昭沉声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你想想,张默是听雨楼的叛徒,他和林惊云勾结,在北凉分舵兴风作浪,叶轻眉作为分舵的主事人,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知情?而且,她让我来调查‘陆昭踪迹’,说不定就是想利用我,找到幽冥殿的证据,然后独占功劳,巩固自己在听雨楼的地位。”
苏婉沉默了,陆昭的话如同醍醐灌顶,让她瞬间清醒过来。她一直觉得叶轻眉对自己还算不错,却忽略了人心的复杂。在听雨楼这样的江湖势力中,权力的争斗从来都没有停止过,亲情在权力面前,往往不堪一击。
“可是,我们总不能一直躲在这里吧?”苏婉的眼中闪过一丝焦虑,看了一眼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色,“天快亮了,要是被青阳别院的人发现,我们就插翅难飞了。”
陆昭的目光扫过阁楼的窗户,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们从窗户走。这里不宜久留,我们先回听雨楼,再从长计议。”
苏婉点了点头,两人小心翼翼地走到窗户边,推开吱呀作响的木窗,一股冷风夹杂着雨丝扑面而来,让两人打了个寒颤。陆昭先探出身子,确认外面没有人,然后回头对苏婉点了点头,身形一晃,如同狸猫般跃了出去,稳稳地落在地上。苏婉紧随其后,动作轻盈,落地无声。
两人刚落地,就听到身后传来叶轻眉清脆的声音,带着几分疑惑:“陆七!苏婉!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陆昭和苏婉心中一紧,缓缓转过身,只见叶轻眉带着几名听雨楼的弟子,正站在不远处的巷口,手中握着长剑,眼神锐利地看着他们,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
陆昭定了定神,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挠了挠头,故作茫然道:“叶姑娘,我……我是听到这里有动静,才过来看看的。苏姑娘,她……她也是,担心我一个人出事,就跟过来了。”
叶轻眉的目光落在苏婉的身上,眼神更加锐利,沉声道:“苏婉,你呢?你深夜不回分舵,跑到青阳别院来做什么?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苏婉的脸色微微发白,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她强装镇定,学着陆昭的样子,故作慌乱道:“我……我也是听到动静,担心陆七的安危,才跟过来的。我……我什么都没看到。”
叶轻眉的眼中闪过一丝怀疑,她的目光扫过两人的身上,似乎想从他们的衣着和神情中找出破绽。她沉声道:“你们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或者……可疑的东西?”
陆昭心中一紧,知道叶轻眉是在试探他们。他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更加茫然:“没有。我们过来的时候,这里已经空无一人了,只有满地的狼藉。我们还以为是进了贼呢。”
叶轻眉点了点头,似乎相信了他们的话,但眼神中的怀疑之色,却越来越浓。她沉默了片刻,道:“这里不安全,最近北凉城不太平,你们还是跟我回分舵吧。”
一行人朝着听雨楼分舵的方向走去,路上,叶轻眉时不时地回头看陆昭和苏婉一眼,目光中的审视和怀疑,让两人如芒在背。陆昭心中暗暗警惕,他知道,叶轻眉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这场试探,才刚刚开始。
回到听雨楼分舵,叶轻眉将陆昭和苏婉叫到了自己的房间。房间布置得雅致清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兰花香气,烛火摇曳,映照着墙上挂着的字画。叶轻眉坐在椅子上,手中端着一杯热茶,袅袅的热气模糊了她的面容。
她看着两人,放下茶杯,沉声道:“你们老实告诉我,你们今晚到底在青阳别院做什么?不要跟我耍花样,我已经派人查过了,你们根本不是听到动静才过去的。”
陆昭的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暗道不好,没想到叶轻眉竟然这么快就派人去查了。他沉声道:“叶姑娘,我们已经说过了,我们是听到动静,才过去看看的。”
“是吗?”叶轻眉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带着几分嘲讽,“那我问你们,林惊云为什么会突然带人离开青阳别院?还有,阁楼里的账簿和令牌,为什么会不翼而飞?那些东西,可是关乎青阳剑宗的命脉,林惊云不可能轻易丢下。”
陆昭和苏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们没想到,叶轻眉竟然知道账簿和令牌的事情,显然,她对青阳别院的事情了如指掌。
“我猜,那些东西,一定在你们身上,对吧?”叶轻眉的眼神锐利如刀,紧紧地盯着两人,仿佛要将他们看穿。
陆昭知道,瞒不下去了。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坦然,不再伪装。他看着叶轻眉,缓缓道:“没错。账簿和令牌,都在我们身上。”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账簿和令牌,放在了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叶轻眉拿起账簿和令牌,仔细看了看,眼中闪过一丝震惊,握着账簿的手指微微颤抖。她抬起头,看着陆昭,沉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东西的存在?你绝不是一个普通的杂役。”
陆昭看着叶轻眉,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缓缓摘下斗笠,露出了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他看着叶轻眉,一字一句道:“我是陆昭。青阳剑宗的幸存者。”
叶轻眉的瞳孔骤然收缩,手中的账簿和令牌“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看着陆昭,眼中充满了不敢置信,嘴唇微微颤抖:“你……你真的是陆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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