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山林中一片死寂。
陆昭在密林中狂奔,锈剑挂在腰间,每一步都踏在松软的腐叶上,尽量不发出声响。丹田中真气流转,虽然微弱,却让他久违地感受到力量在四肢百骸中奔涌。
《逆脉剑诀》的心法在脑海中浮现——这是老者塞给他令牌时,一并传入他神识中的功法。经脉逆行,痛苦异常,但修炼速度是寻常功法的数倍。
“先逃出去再说。”陆昭压下立即修炼的冲动。
身后远处,矿山的火光渐渐变小,但追兵的声音却越来越近。
“这边有脚印!”
“他往北跑了!追!”
三个监工,都骑着矿山圈养的黑鬃马,手持火把和钢刀。为首的是独眼监工,他那只完好的眼睛在火光下闪烁着凶光。
“这小崽子跑得倒快!”独眼监工啐道,“抓活的!矿主说了,逃奴要当众扒皮抽筋,以儆效尤!”
陆昭心头一沉。他知道矿山的手段——三年来,他见过不下十个试图逃跑的矿奴,最后都被抓回,当众处以极刑。最惨的一个被活生生剥了皮,哀嚎了三日才断气。
不能被抓到!
他加快速度,但脚上的镣铐严重限制了行动。铁链在奔跑中叮当作响,在寂静山林中如同指路明灯。
“在那边!”
一支箭矢破空而来,擦着陆昭耳畔飞过,钉在树干上,箭尾兀自震颤。
陆昭一个翻滚躲到树后,呼吸急促。他低头看向脚镣——必须弄开这东西!
锈剑出鞘,他全力斩向铁链。
“铛!”
火星四溅,铁链上只留下一道白痕。这镣铐是精铁打造,专为束缚武者设计,寻常刀剑难伤分毫。
“没用的,七十九。”独眼监工的声音从林外传来,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这镣铐掺了玄铁,除非你有真气境大成的修为,否则别想弄断。乖乖出来,我让你死得痛快点。”
陆昭握紧剑柄。真气境大成?三年前他已是真气境小成,若非被暗算,如今恐怕早已突破到罡气境。但现在...
他尝试调动丹田中那缕微弱的真气,注入锈剑。
剑身微颤。
不是错觉!锈迹之下,真的有某种东西在回应他!
陆昭集中精神,将刚刚恢复的那点真气全部注入剑中。锈剑开始发热,剑身上的铁锈竟开始缓缓剥落,露出底下暗红色的剑体。一道道奇异纹路在剑身上浮现,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
“这是什么...”陆昭惊疑不定。
但追兵已至。
三个监工呈品字形围拢过来,火把照亮了陆昭藏身的大树。
“找到你了。”独眼监工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给我上!打断腿就行!”
两个监工扑了上来,钢刀带着破风声劈下。
陆昭本能地挥剑格挡——这是青阳剑宗基础剑式“铁锁横江”。
“铛!”
钢刀与锈剑相撞的瞬间,异变陡生!
锈剑上的纹路骤然亮起暗红色光芒,陆昭只觉得剑身一轻,对方的钢刀竟像是失去了所有力量,软绵绵地从剑身上滑开。不止如此,那两个监工仿佛突然脚下打滑,同时一个踉跄,刀势全乱。
破绽!
陆昭剑随身转,锈剑划出一道暗红弧线。
“噗嗤——”
剑锋划过两人咽喉,鲜血喷涌而出。他们瞪大眼睛,至死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失去平衡。
独眼监工脸色大变:“你...你怎么可能...”
陆昭也愣住了。他低头看向锈剑,剑身上的纹路正在缓缓暗淡,但刚才那一瞬间的感觉无比清晰——不是他剑法多么精妙,而是锈剑在接触对方兵器的刹那,似乎“斩断”了某种联系。
斩断了对方招式与力量的衔接?斩断了他们脚下的稳定?
“妖...妖剑!”独眼监工惊恐后退,“你是魔道妖人!”
他吹响警哨,尖锐的声音划破夜空。
更多火把从远处亮起,至少还有七八个监工正在赶来。
陆昭知道不能再拖。他冲向独眼监工,锈剑直刺对方心口。
独眼监工毕竟是经验丰富的打手,钢刀横挡,同时一脚踹向陆昭小腹。这一脚势大力沉,若是踹实了,普通人当场就要吐血。
但陆昭不闪不避,锈剑改刺为撩,剑锋向上。
诡异的一幕再次发生。
独眼监工那一脚眼看就要命中,却突然腿一软,力道泄了大半,只轻轻碰在陆昭身上。而他的钢刀与锈剑相触时,竟脱手飞出,旋转着插进一旁树干。
“不...不可能!”独眼监工满脸惊恐。
陆昭抓住机会,锈剑掠过对方脖颈。
鲜血溅了他满脸,温热腥甜。
独眼监工捂着喉咙倒下,独眼中满是不甘与困惑。他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招式会突然失效。
陆昭剧烈喘息,拄着剑单膝跪地。刚才短短几招,却耗尽了他刚刚恢复的所有真气。更诡异的是,他感觉自己的寿命似乎减少了一点点——不是实质的衰老,而是一种冥冥中的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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