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山深处,三人循着观业镜的异动和成群探测器的指引,一路追踪影僧的踪迹。然而,那强烈的波动在达到一个峰值后,却又诡异地迅速减弱、消失,仿佛被什么东西强行遮蔽或中断了。
他们最终在一片更为荒僻的、布满乱石和古老荆棘的山坳里,发现了一座半塌的古代石亭。石亭中央的地面被某种巨力掀开,露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地穴,穴口残留着浓郁的阴影气息和一丝空间波动的余韵——影僧显然是通过某种不为人知的方式从这里离开了,或者传送去了别处。
“又让它跑了!”马内不甘地捶了一下旁边的石柱。
成群仔细检查着地穴入口和周围环境,摇头道:“这个通道极不稳定,而且充满未知风险,我们不能贸然进入。它似乎只是临时启用,并非固定通道。”
线索再次中断。但影僧如此急切地寻找镇岳石殿,必定有所图谋,必须尽快找到那里。
然而,经过连番恶战和逃亡,三人早已筋疲力尽,更重要的是——他们没钱了。
租车、购买基础药品和物资、以及马内那块彻底报废的手机,几乎花光了他们从张土豪那里赚来的所有酬金。此刻他们衣衫褴褛,装备破损,饥肠辘辘,堪称史上最狼狈的“超能力团队”。
“妈的,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马内看着空空如也的钱包哀嚎,“早知道从北狩宫那堆破烂里摸几件金器出来了!”
这话倒是提醒了成群。他沉吟片刻,从随身那个破旧却保护得很好的工具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两样东西——那枚在应县木塔外捡到的辽代鎏金铜铃--已轻微变形和那面从云冈石窟秘窟得到的、刻满密宗经文的小巧铜镜。
“这两样东西,并非核心法器,但年代久远,工艺特殊,应该有一定的文物价值。”成群冷静分析,“清虚道长提到终南山多有隐修之士和避世家族,其中或许有精通此道或有收藏癖好的人。我们可以尝试用它们换取一些急需的资金。”
“卖古董?这能行吗?咱们也不懂行情啊?”马内表示怀疑。
“不需要懂顶尖行情,只需换取我们现阶段足够的资金即可。”成群看向陈翔,“翔子,你感觉一下,这两样东西还有特殊能量残留吗?”
陈翔集中精神,微微感知,摇了摇头:“铜铃里的力量似乎耗尽了,铜镜也只是材质特殊,并无主动能量波动。”成为灵池洗礼后,他对能量的感知更加敏锐精准。
“很好,这样更不容易惹麻烦。”成群点点头,“我们不需要暴露它们可能曾经的不凡,只当做普通古物出手。”
计划已定,他们决定先离开这片荒僻山区,找到终南山外围的一些村镇打听消息。途中,马内充分发挥了他的社交天赋,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和刻意套近乎,从一个采药老汉口中得知,在山脚下一个小镇里,有个经营民俗工艺品和收售老旧物件的店铺,老板姓钱,据说“什么都收,给钱也爽快”,但风评有些神秘,暗示其可能涉及一些灰色交易。
三人找到那家名为“古今斋”的店铺。店面不大,里面堆满了各种真假难辨的瓷器、木雕、铜器,空气中弥漫着樟木和灰尘的味道。老板钱五十多岁,精瘦,戴着圆框眼镜,眼神精明,正在柜台后拨弄着一个紫砂壶。
看到三个穿着破烂、气质却有些与众不同的年轻人进来,钱老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三位,想看点什么?”他慢悠悠地开口。
马内立刻堆起笑容上前,发挥演技:“钱老板是吧?久仰大名!我们哥几个是进山探险的驴友,不小心迷了路,装备也丢了,好不容易才出来。在山里偶然发现了点老物件,想请您给瞧瞧,换点路费和吃饭钱。”他刻意表现得像是走了狗屎运的愣头青。
说着,成群将用布包好的鎏金铜铃和小铜镜放在了柜台上。
钱老板漫不经心地拿起铜铃,看了看上面的契丹纹饰和鎏金工艺,又用手指弹了一下--虽然变形,但声音依旧沉郁,眼神微微一动。他又拿起那面密宗铜镜,看到背面繁复的经文和古老的包浆,瞳孔不易察觉地缩了一下。
他放下东西,推了推眼镜,语气平淡:“嗯,山里捡的?运气不错。这铜铃是辽金时期的东西,北方草原风格,可惜形制变了,鎏金也脱落大半。这铜镜嘛……像是藏传的东西,年份不好说,做工还行。都是小玩意儿,值不了太多。”
他开始压价,这是古玩行的常态。
马内正要发挥他的砍价本领,成群却轻轻拦住了他。成群上前一步,目光平静地看着钱老板,语气不卑不亢:“钱老板,明人不说暗话。这铜铃出自应县一带,与佛宫寺释迦塔或许有些渊源。这铜镜上的经文是古梵文‘金刚橛’咒,常用于镇守之地。它们或许不值天价,但也绝非寻常‘小玩意儿’。我们急需用钱,只要一个合理的价格,它们就是您的了。想必您也有渠道让它们去到更识货的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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